“哎哟!太难受了,我还是回房歇着了。”言羽熙大声道,话落,她弯着腰捂着肚子往外走。
为避免那人起疑,静夏摇头,“不行,我还得去一趟茅厕,你先走。”
言羽熙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往外走,不一会,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这庭院。
静夏在茅厕蹲了许久,随后她也走出这庭院,回房。
两人先后消失,庭院瞬间恢复平静,良久,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他穿着一身粗布蓝衣,脸上尽是笑意,“那两个臭丫头,被我整到了吧?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格外刺耳,他笑了一会才敛住笑意,缓缓走向庭院的门外,准备回房休息!明天,他就能去领赏钱啦!光是这么想着,他就高兴得不得了,连带踩在地上的脚步都轻飘飘的。
突然,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亲吻了他颈脖,长剑微凉,连带着他的心都凉了半截,“你是谁?”
“拿你命的人。”静夏开口。
那人双腿一软,“女侠饶命!”原来是刚刚上茅厕那两人,小二阅人无数,光是听这声音就听出来了。
静夏从暗处走出,月光打在她脸上,显得她面无表情的脸愈发冷冽,白得渗人。
“饶命?你下药那一刻,就应该料想到会有这一天。”
“不,不是我要下药的!是有人给我药,让我撒在汤里。我是无辜的,女侠饶命啊!”
那红衣的姑娘告诉他,这两位姑娘其中一个勾引了她的丈夫,她要给她们一些颜色瞧瞧,并且把泻药交到他手中,说只要他敢下药,明日就能到村头的院子里领赏钱。
鹤城民风淳朴,很少会有人滋事生非,五十两的诱惑对着这店小二来说实在太大了!所以他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反正只是泻药,又没伤天害理。
他今夜会守在这里,也是因为担心言羽熙她们出事。看到她们下来以后一直进茅厕,他才放下心来,那红衣姑娘给他的果然是泻药!没料,赏钱没领到,这件事就被揭穿了。店小二觉得好冤啊!
“让我饶了你也可以。”言羽熙从袖中掏出几瓶药物,打开各瓶倒在手心混在一起,“你把这些药丸全吞了。我也算报仇了,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我就不为难你!”
十几粒药这么多,店小二蹙眉,“这是什么药?”
“有补药,也有泻药,也有穿肠毒药。这么多混合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什么效果呢!”言羽熙如实相告。
本就虚软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他连站都站不稳,噗通一声跌到地上。
“女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是小的错!”说着,他左手一巴,右手一巴,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脸,黑夜里,掌声清脆,他连续打了十多掌,又开口道:“可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小的来张罗开支,还望女侠饶小的一条命;小的愿意为女侠做牛做马报答女侠……”
“可是怎么办呢?我既不缺牛,也不缺马!”言羽熙晃着自己手中的药物,倏地伸到店小二面前,“不如,你还是吃了吧!也好让我看看这几种药物混合在一起是怎么样的效果……”
静夏听了,用剑尖挑开店小二的嘴巴,言羽熙果真伸手朝他嘴巴塞去。
店小二恐慌极了,他瞪大了双眼,也不顾剑尖锋利不住地摇头。
剑尖划破他嘴唇,殷红的鲜血从他嘴中留下,他用尽全部勇气跟力气后退,黝黑的脸上惊慌未退。
这两个都是疯子,她们难道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可现在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跟她们赌,更不敢威胁她们。他低声求饶,“我告诉你们,我全说,你们放了我!”
静夏跟言羽熙对视一眼,末了,静夏道:“说吧,谁让你下药的?”
“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姑娘,我不认识她,听口音跟你们一样,是外地人。”他看着言羽熙,这姑娘的样貌确实比先前那个红衣姑娘要漂亮一些,身材也比那个红衣姑娘好一些。也难怪那红衣的丈夫不要她,选择了言羽熙。
不过,店小二在客栈做了近十年的小二,也算是人精,他可没傻到把静春说的话复述给她们听。
“哦,那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静夏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剑尖的血迹,目光冰冷,“不能杀你,我总要找个人出口气吧!今晚,可是折腾到本姑娘了。”
店小二一窒,他看这两位姑娘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腹泻不止的样子啊,他低头想了想,道:“那红衣姑娘约我明日傍晚时到村头的院子领赏钱,她说给我五十两。”
总算知道静春的下落了,今夜也不算白费!言羽熙笑了出来,“我给你一百两,你明日就按照她说的去村头的院子领赏钱。”
小二不傻,静夏问了他地址,言羽熙又给他赏钱。这两人明显就是要他带路,他抿唇,“你们得跟在后面,不能被她发现,要不然,她一定会毒哑我的!”
“可以。”言羽熙用眼神示意静夏收起长剑,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抛到店小二身边,“我做人很厚道的,只要你把她引出来,余下的九十两我一定送到你手中,并且我会尽可能保护你安全,你大可以放心。”
月光之下,银锭闪闪发亮。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拥有一锭白银,店小二笑了出来,他嘴唇还流着血,露出一口红牙,“行,两位小姐且安心等着,等明日太阳一下山,我就带你们去!”
一百两,比那红衣姑娘给的五十两多一倍呢!
“你最好说到做到,若你反悔,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静夏指指言羽熙手中的药物,表示她所言不虚。
店小二连连点头,“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不会让两位小姐失望的。”
竖日傍晚三人应约到村头的院子,这是一个破落的旧院子,店小二说:这里曾经住过一户人家,后来这家人的少爷在街上滋事,杀了好几个人,被县令斩了。后来这家人就全家搬走,这院子也没人去住,渐渐就荒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