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挺挺胸走了进去。
这两天她在手机上查阅了不少关于养花的常识,多少也有了一点自信。
看着花房里的各种花草,她拿着水壶一边浇水一边默念:“这个是大叶子的,每天都要喝水,那就多浇一点;这个是耐旱植物,浇多了水会烂根,今天就先不浇了……”
不一会,满阳台的花就被她侍奉完了。
放下水壶,拍拍手双手叉腰四下环顾了一周,看着这些争奇斗艳的花花草草娇艳欲滴的模样,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颇为满意。
正要转身离开,一盆植物被她的视线扫过,突然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段半截仙人掌,奇丑无比,但很诡异的是,仙人掌的顶端盛开着一朵异常美丽,却也异常奇葩的花朵。
花的形状像是孔雀开屏,又像鸡冠,肉乎乎的,颜色是粉红色渐变,周边颜色深,越往中间颜色越浅。
如果仅是这样,也许还不能吸引陶羽菲,最戳中她萌点的是,这朵花长了通身的黑色小蒺藜,花茎上长刺的见过,像玫瑰和蔷薇,可花朵上长刺的还是第一次见!陶羽菲瞬间就被萌化了,童心大起。
粉嫩得一掐就出水的花,身上却长满了黑刺,这感觉也太违和了。
植物界也有这么傲娇的存在么?
她睁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小东西,你不要太可爱哟!”
这盆仙人掌放在一个有很多层的架子中间一层,陶羽菲走过去,伸手去摸高度正好合适。
她很想知道长在花朵上的刺究竟有多坚硬,抬手伸出食指往那个最长,也是看上去最硬的刺上摸去……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声音幽幽然地从她身后飘了过来。
“啊——!”陶羽菲心里一惊,手指猛得刺痛,手一甩,只听得“哗啦啦——砰!”。
本想回头看看来的人,因为听到巨响又把头扭了回来,恰好看到那盆长得怪异却并没招谁惹谁的仙人掌花落在地上,花盆摔得四分五裂,泥土散落一地,而那漂亮的花和那半截丑得要命的仙人掌已经一分为二。
看到这场面,手指钻心的痛楚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陶羽菲懊恼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双手合拾,对着冷眼作壁上观的叶兰琛连连道歉。
“对不起,兰少!实在是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兰少,这花我赔。我,我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她左看右看地到处找扫把和簸箕,但是把花房看了一圈,又看了房间里目光所能及的地方都没看到。
突然灵光一现,老板的办公室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真是的!得出去找啊!
“我去拿工具进来打扫。”自己知道闯了祸,用“求放过”的眼神看了一眼叶兰琛,。
“站到一边去。”久久没有说话的叶兰琛终于发声。
“啊?”陶羽菲抬头再次望向他,恰巧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叶兰琛的眼睛安静得像两汪无波的深潭,黑得发蓝,像星光下的蓝宝石散发着幽幽的清辉,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两秒,陶羽菲的心跳顿时不正常起来。
好在,叶兰琛及时移开了目光,姿态闲雅地转身,去了里面一间房,再出来时,左手拿着一只长把簸箕,右手拿着一只扫把。
“老板,我来!”陶羽菲正要迎上去。
“站那别动。”叶兰琛的命令劈头砸了下来,吓得陶羽菲连忙收住脚。
她傻愣愣地眼看着他一下一下地把她脚下大片小片的花盆残尸扫到一边。
陶羽菲突然觉得,这回也许自己真的错了,错在不该对大家为老板着迷而感到不屑。
看着眼前一件蓝灰色T恤,一条白色亚麻长裤,一双UGG休闲鞋都可以穿出这样风流倜傥、卓然丰姿的男人,她除了脾气,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叶兰琛将她前面的碎瓦片清扫干净,并没有把那些东西装进簸箕,就直接把扫把立在一边,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出来时,手上捧着一个盒子,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过来。”
明明声音不大,语气也还算得上温和,可陶羽菲心里还是抖了下。
“完了,这回真要被炒鱿鱼了。不是有个说法吗,如果老板骂你,那说明他觉得你还可以用,如果对你客气,就说明他已经决定请你离开了。
唉!多么失败的一次职场经历呀!”
陶羽菲磨磨蹭蹭动作迟缓,好容易挪到离叶兰琛两步远的地方。
“过来。”叶兰琛抬头看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又向前蹭了半步,“兰少,您说吧,我听得到。”
叶兰琛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再走近点。”
陶羽菲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但迫于老板有“淫”威,还是勉强向前挪了半步。
叶兰琛蹙眉,他冷不丁地伸出左手,一把捉过陶羽菲垂在身侧的右手。
“唉?”陶羽菲一惊,想夺回自己的手,却被叶兰琛紧紧握住。
“别动。”叶兰琛低头看着她的手指。
陶羽菲忍着没动。
手被叶兰琛握住,那只大手上的热量毫无阻挡地传递给她,此外,感觉到他的掌心和指肚的位置有些粗糙,有一种沙沙的质感,阳刚气十足。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陶羽菲好像发生了化学反应,脸蛋儿变得绯红,鼻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手扎了刺没感觉到疼?”叶兰琛左手固定着她的手,右手捏着她的食指指肚,举到眼前皱着眉头仔细地看。
“没事的,我出去挑出来就可以。”陶羽菲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声音发颤。
这算怎么一回事?手被老板抓在手里,才刚刚上班一周!
这叶大公子并不像明明小姐说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撩妹的功夫简直如入化境。
越想陶羽菲越出汗,觉出被叶兰琛握的那只手都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