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笑吗?”他的表情有怨恨,有威胁,温热的呼息落在陶羽菲的脸上。
陶羽菲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含着谐谑,谁说只有男人可以调戏女人?女人难道就不可以调戏男人?眼前这个男人整日情绪阴晴不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到他,与其小心翼翼维持,还不如怎么想就怎么说,大不了滚蛋不干了。
“你的确有些好笑。”陶羽菲推他一把,想要坐起来,被男人伸手压住肩膀又按了回去。
“说说,为什么?”叶兰琛的声音柔软的如华丽的锦缎。
他看着身上的女人因为发烧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水濛濛的波光潋滟,声音软软糯糯,一颗心早已经被萌得化做一汪秋水了,哪还顾得上生气?
“兰少是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也想尝尝清粥小菜了?”陶羽菲嘴角轻扬,带着嘲讽的笑意,眼睛里流露出挑衅的意味。
叶兰琛略一迟疑,但瞬间他便领会了陶羽菲的意思。
他细细地打量着她,一抹笑意升上他的眼底。
“本想刺激刺激他,可这货为什么不生气,反而笑了?”陶羽菲心中懊恼,觉得真是看不懂他。
“真可爱!”叶兰琛伸手在陶羽菲脸上捏了一把。
陶羽菲甩甩头,怨怒地瞪他一眼。
“山珍海味总会吃腻,白米粥却每餐都要有。”他把她歪着埋起来的脸又扳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粥?”他取笑她,一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细嫩、柔滑、热乎乎的小脸上轻轻摩擦。
陶羽菲被这么没有重点的话彻底打败了,谁和你讨论你爱吃什么了!臭花花公子,吃你的山珍海味去吧!
她又别过脸去,盯着沙发背发呆。
“你躺着,我去拿药,你要是敢跑,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叶兰琛站起来,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此时一改往常冷峻不逊的神情,眉目云淡风清,面庞温润如玉。
陶羽菲见他离开了,起身坐起来,整理一下头发,感觉身上关节酸疼得厉害。
刚坐起来,叶兰琛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方一圆两只药盒,把药盒放在茶几上,从中一只取出两粒放在掌心,走到陶羽菲身边。
“张开嘴。”伸手对准她的嘴巴。
“我自己来。”陶羽菲看他一眼,从他掌心里把药捏起来,放进口中,又接过他递上来的水,喝了两口。
叶兰琛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见她把药吃下了,又从圆筒形的药盒里倒出一个硕大的桔黄色药片,他把药投进杯子里,药片在剩下的半杯水里迅速溶化化,还发出哧哧的声响,很快杯子里的水就变成了淡黄色。
“补充VC。”叶兰琛在陶羽菲身边坐下,手里端着杯子,似乎是在等她随时需要喝水,好方便立即奉上。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这种发烧很快就好了,况且已经吃了药。”陶羽菲想站起来,手却被叶兰琛一把按住。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这休息,一个是我送你回家。”叶兰琛握着她的手不放,还抓在手掌里,轻轻地揉捏着。
“好软。”他举起她的手,将他的唇贴上去,“好香。”
“叶兰琛!”陶羽菲一声断喝,“你能不能注意分寸!”
她猛地将手抽回。
“分寸?”叶兰琛把手里的杯子放茶几上一放,迅速转身把陶羽菲欺在身下,使她整个人向后仰,陷在宽大松软的沙发靠背上。
叶兰琛的眼神异常凌厉,他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我以为你和我不用讲什么分寸,我以为,我们五年前就已经失了分寸!”他本不想说,尤其是不想在她生病的时候说,可是,看到她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实在忍不住。
他认定了她就是五年前与他邂逅,又发生了不同寻常之事的那个女孩,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孩。
他一直在找她,并且在这五年间,他阅女人无数,却总是感觉少了一些那个女孩身上的韵味,因此,他从未与任何女人有过实质的接触。
尽管如此,他一直都觉得,这不过就是男人的贪心罢了,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如果真的找到了,他也未必就会喜欢上她。
可是,一朝相见,他竟然立即被她吸引,她并非国色天香,她却是出尘脱俗,她性格不讨喜,却十分招人疼。
那倔强认真的样子,那遇事不争不辩默默承受的韧性,不娇气,不造做,都让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忍不住要戳破她的面具,好让她对面对,让她知道有个他愿意让她依靠。
她不需要与人渣相亲,也不需要忍受姐姐的算计,她可以活得很轻松。
话一出口,他立即后悔了,他以为她会情绪激动,会矢口否认,会竭力逃避。
可是,女孩反应十分平静,她回望着他,眼神宁静而哀伤,黛眉浅蹙,只是,双手死死地攥着自己裙摆,那样的用力,以至青筋迸起。
他被她的安静吓住了。
“陶羽菲?”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手指触碰到她婴儿一般的肌肤,一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像断线的珠子滚了下来,落在他的掌心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