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菲?”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手指触碰到她婴儿一般的肌肤,一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像断线的珠子滚了下来,落在他的掌心里,滚烫。
他们心疼得一抽一抽得,他猛然把她拥进怀里,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任凭她的泪水一齐打湿两人的面颊,他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呵护。
“傻丫头,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清朗温润的声音在陶羽菲耳边流淌,带着浓浓的关切。
陶羽菲哭得更厉害了,她过得一点都不好。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女儿生活在异乡,谁能体会其中的滋味?
她哭成这样,叶兰琛有些慌乱,女孩倒在自己怀里痛哭,他也是平生第一次呀。
第一次扑倒他的人是陶羽菲,第一次把他的衣服打湿,眼泪鼻涕流一大片的还是陶羽菲,他觉得自己也许上辈子欠了这女孩十条命,这辈子才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陶羽菲哭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坐直了身体,用手背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
……
很多事情一下子涌进脑子里,她想起陶美好,她一直都盼着爸爸,可是,真得应该让他们相认吗?
“不,不行!”陶羽菲觉得自己一时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平静的生活里,还无法接纳一个男人的闯入。
她需要理清思路,也许有一天,陶美好可以与他相认,但自己却未必能够接受一个“桃花朵朵开”的富家公子成为自己的男人。
她想要平凡但纯粹的爱情,彼此是对方的唯一,就算过着柴米油盐的普通日子也甘之如饴。
叶兰琛为拿着纸巾给她擦泪,她轻轻从他手中把纸巾接过来。
“别哭了,有什么委曲以后慢慢告诉我。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他把手心放在她的额头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烧得好像更厉害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周大夫,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不是我,是一个女孩发烧了,请你来看一下……对,快一点。”
十分钟以后,周大夫赶到了。
陶羽菲已经被叶兰琛强行抱到了休息室的大床上,他给她盖上被子,扶着她的头,让她喝了一杯VC水,然后便坐床边陪着他。
看着她柔弱地躺在那里,疲倦地闭着眼睛,在她身边,他感觉无比的宁静踏实,这种感觉是他成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陶羽菲并没睡着,他的被子盖在她身上,上面是属于他的清冽的气息,是一种阳光与松柏的混合香气。
就是这种气味!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虽然记忆已模糊,但此时,感觉又回来了。
果然是他,她一直好奇的那个人的样子,生了陶美好之后,看到陶美好美得像个天使,她就更加好奇了,终于揭开谜底,果然是个英俊漂亮得无与伦比的男人。
她一直悬着的心,也在这个时刻落了地,感觉无比心安。
……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被人轻柔地握在掌心里,一个体温三十八度以上的人,此时此刻除了想睡觉也就没其它想法了。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只温凉的手在轻拍她的面颊,她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只见叶兰琛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在她头上一尺的地方。
“醒一下,需要打针,会疼一下,别害怕。”叶兰琛的声音像与小孩子说话,说着又伸手在她脸上抚了几下。
“打针有什么好怕?”陶羽菲咕哝了一句,脑袋一歪接着睡。
这一觉她觉得自己睡得特别沉,好久都没有睡这么踏实过了。
醒来看着天花板上复杂华丽的吊灯,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你醒了。”蜜色皮肤的男人半躺半坐在大床另一侧,此时,正底头看着她,伸手放在她有额头上,试了一下,神情放松地一笑。
“烧退了,喝点水。”他长腿落地,端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单腿弯曲坐在床边,伸手去托她的头。
“什么?还要亲自喂水吗?姐不习惯好吧?”陶羽菲翻白眼,嘴上不说,心里吐槽。
“我自己来。”她用胳膊撑着就要坐起来,被子从肩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粉色的小可爱。
“啊!”她猛然间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我的衣服……”
她连忙躺回去,不敢相信地提着背子向里面一看。
“啊——”她身上除了一身内衣,其它什么都没有。
“臭流氓!你为什么脱我的衣服!”她恼羞成怒地瞪着叶兰琛。
某男则是一脸的若无其事,甚至还带着几分沾沾自喜,他挑挑眉,眨眨眼睛,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戏谑。
“身材不错,嘶——超一流!”他耸耸肩,笑意更深,连眼睛都在笑。
“臭流氓!你出去!”陶羽菲环视了一下四周,没看到自己的裙子,“把衣服拿给我!”
“反正都被我看到了,你现在着急也晚了,先把水喝了,医生交待的。”
叶兰琛看着发脾气的小孩,觉得好玩极了。
“你!”陶羽菲气急败坏,抓起身旁的一个抱枕,狠狠地砸向叶兰琛,她觉得力气已经足够大,可是一个发烧烧到几近虚脱,又在躺在床上的人,实在没什么威力,抱枕轻松被叶兰琛接住,随手扔在床上。
“别闹了,是医生说你退烧的时候会出很多汗,最好把衣服脱掉。”
陶羽菲皱着眉头,咬着下唇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你果然出了很多汗,害得我一直用毛巾帮你擦。”
陶羽菲猛地抬头望向他:“什么?你……帮我擦……汗?”她觉得自己内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