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买瓶海鲜酱，回去调个海鲜蘸料。”他推着车围着卖衣服的区域七拐八拐的，汪明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方寻似乎有点选择恐惧症，他一连拿了三种又全都放了回去，对着货架发了两秒钟呆，扭过头看着汪明彥正要开口。



    “就这个。”汪明彥抓起一个往购物车里一放，转身就走。



    “哎，真棒，就喜欢你拿主意。”



    汪明彥的脚步顿了一下，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这边，往这边，蚝油。”方寻推着车追上他，招呼道。



    汪明彥抢上前一步，摸起一个写着蚝油的瓶子，正想往车里放。



    “不要这个，蚝油我们有固定的牌子，换了会吃不惯。”方寻拿起一瓶放进车里。



    汪明彥瞪了他一眼，把自己手里的放回货架上。



    “你瞪我做什么？你拿的那个我买过，用他拌了凉菜，你都不吃。”



    “有吗？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好习记性。”自从方寻暴露了自己的取向，几个月来他们都没有一起吃过几次饭，拌凉菜什么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多大岁数了？我不就比你大两岁吗？”



    “你不是我爷爷吗？”汪明彥在货架上拿了两筒薯片扔进购物车。



    “还记着呢，爷爷只是个称呼，不是辈分，别让你爷爷听见抽我。”方寻挺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没爷爷。”汪明彥闷声说了一句。爹都没有，哪来的爷爷？



    方寻跟在后面没听清他说什么，注意力被啤酒吸引了，来桶啤酒，要这个大桶的，德国原产的，黑啤，白啤要哪个？



    “黑。”汪明彥毫不犹豫地说。



    “可我喜欢白。”方寻看了一眼汪明彥耳朵后面到脖子那片特别白皙细致的皮肤。



    “黑。”汪明彥又说了一句。



    方寻愣了一下，抱起一桶黑啤放到车里。



    汪明彥回头瞄了一眼购物车里的啤酒，嘴角勾了勾。



    上次他和米甜一起吃饭，之后又逛了美食街，他就从此怕了逛街这事，简直就是恶梦。



    和方寻在一起没有那种麻烦，虽然方寻在选东西的时候也不怎么果断，但他的优点是十个米甜加起来也比不了的，那就是他不需要被人哄着，和他在一起不需要小心翼翼，这让他觉得很舒服，很轻松。



    其实他不是不会哄女人，恰恰相反，他特别懂得怎么哄女人，这都缘于他特殊的成长环境。



    他妈妈脾气很差，大部分时候是忧郁的，话少，几乎看不到笑容，有时候会发脾气，脾气来得没缘由，突然就爆发了，而且，可怕程度是还是小孩的他难以承受的。



    为了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他尽量摸清妈妈的雷区，千方百计不去招惹她，还竭尽所能地讨她欢心。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他更多的自由和零花钱。



    以至于现在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哄女人开心。



    买了几种青菜，方寻又去买了水果，出来结帐的时候，汪明彥拿出银行卡，方寻就像没看见，拿出两张红钞票递给了营业员。



    把购物车推到指定的方，方寻把一元硬币拿出来，一手一个购物袋提着，汪明彥照样像个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