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使了个诀,刚出手镯空间一头撞在一个柔弱的墙上,不待回过神,就被人环臂搂住,“小霜儿,许久不见,你也想我得紧,迫不及待要投怀送抱。”
青霜怔住。
她站在一个偌大的黑玉石头上,周围是奔涌的地焰河流,头顶是黑黢黢的山洞。
“阿湛,你怎么会在这儿?”
帝湛勾唇笑道:“我真身是一只火狐,修炼的是火云密布术,此处于别人恐惧不已,但对我却是一个修炼的绝佳之地。”
青霜看着手腕间又变成黑黢黢的手镯,明明像一只水晶镯子的,怎么又变黑了,难怪在里头看不到任何光亮。
看着一脸疑惑、茫然的青霜,帝湛道:“这只镯子有几分灵性,这是遇到危险自动封闭了,你要开启,就得重新滴血。”
青霜感激地道:“也怪我大意,着了韩清月的道,掉进她挖的陷阱里,又被她困到一张大网里,若非手镯,我就真的没命了。”
她咬破手镯,掉了一滴血到手镯上,连挽手诀,十息后,手镯重新开启,看着原该是透明水晶的镯子,现在变成了红晶手镯,青霜不解地道:“怎么变颜色了?”
帝湛抓住青霜的手,细细地审视:“是件好宝贝!”赏着变成红水晶一般的手镯,却趁机摸了两下青霜的小手。
摸一下,见她没反应。
帝湛再摸一下,心里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帝湛道:“这空间手镯以前乍看之下,是难得的冰竹炼制,现在再看,却是玄竹炼制。冰竹属阴,为水,能融所有水属性;玄竹属阳,为火,亦能融所有火属性。许是先前掉落地焰河,冰竹抵挡不住,也至玄竹属性呈现,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青霜想到自己辛苦收罗在空间里的灵草灵花,灵花灵果,心疼地问道:“里头的花木不会有事吧?”
帝湛道:“你不放心,不妨进去瞧瞧。”
青霜点点头,进入手镯空间,天鹿正担心地望着四周,空气里有一股焦香味儿,青霜使出水属性功法中的化寸术,灵泉化雨浇灌着手镯空间的每一寸土地,早前失去生气的花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她再出来时,帝湛在大石上摆了张小案,案上放了果点,“饿了吧?”
青霜盘腿而坐,“我用化雨术浇灌了里面的花木,希望能将花木救回来。”
帝湛取了一只赤金狐狸形小炉,这小炉与以前她见过的相比,更像现代人桌上放的酒精炉,小巧可爱,里头放了一块火符灵玉,将茶壶放在上面便可烧水。
“我真佩服你,你身边的物件越来越精致。”
帝湛的火符灵玉,现在连火炉也可以精致得像摆件和玩具。
他的品味高雅,构思更高雅,让人无法不喜欢,就像无法拒绝这样漂亮的小炉,也无法拒绝这样俊美有才的他。
帝湛道:“以前的火炉太过笨重,我便用铜水新炼两只,只想着,若能遇到你,也送你一只。”
青霜笑微微地道:“这次我在月神宫得了不少好东西,另外,我还自己烘制了一只茶叶……”
她细细地从自己进入月神宫开始讲起,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毫无保留,这人必然是他。
帝湛听得兴致勃勃,她发现了月神宫后山不被人他人发现的试功塔,后山山谷里隐藏的灵果园、灵茶园、药田等……
帝湛时不时地插上几句,“你是圣丹师?”
“是啊。”
他故意问的,他早从乌珠的口里听说她的事,但还是想亲口问问。
“你是符宝师?”
“是。”
符宝师在符师之上,是天下唯一的符宝师。
“布阵之术如何?”
“中品大阵法师!”
帝湛笑道:“还好,不是下品大阵法师。”
她曾经因为是下品圣丹师,死活也要晋为上品,还被她晋级成功了。
“我最不喜下品二字,好似我的人品很差。”
青霜的笑容甜美。
生死之时,她又遇见了他。
想到沙荒之上重逢,他们彼此装着不认识对方,青霜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炼器术如何?”
“不会。”青霜笑了一笑,“不过,我会将制器术与制符术融合起来,就像你教我的火符灵玉那样,我会制留影玉简、留影石,更琢磨出了留音石……”
帝湛心中暗叹:有天赋的人一通则通,就如青霜,她学会制火符灵玉,却又自己琢磨制作出留影玉简、留影石,而今更学会将声音存录入灵器之中。
青霜制作留音器的灵感来自于现代时的录音机,她将自己弹奏凤尾琴的琴音留到那块灵石里头。
她取出一枚灵玉,这是一块刻成狐狸状的灵玉,约有两只拳头大小,狐狸的尾巴毛茸茸的,很大,尾巴是虚空的,有点像现代的喇叭,狐狸的背上有一个机关,将上面的盖子一启,里头也是虚空的,青霜在虚空处放了一块灵石,立时,一曲《梁祝》优扬地从里头飘了出来,空灵婉转的笛音,让人耳目一新;低沉深厚的琴音,更让人沉陷其间;悠远却又能穿透的埙音,让乐声增添了几分厚重……
然,在数种乐声之后,一个婉转如夜莺般的女音唱道:“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碧草青青花盛开……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帝湛看着约莫两个拳头大小的灵玉,雕功远不及他,狐狸也只能瞧出一个大致的模样,但青霜毕竟学制火符灵玉的年头有限,能制出如此绝妙的灵器,当属不易。
帝湛惊叹于她的构思,也惊叹于她在将制器、制符融于一体的天赋。
青霜兴致勃勃地道:“为录好这一支曲子,我练习了大半月的琴艺,又用十日时间学吹笛,再十日学会吹埙……好在,但凡是乐器,一通则通,我学得很辛苦的,还有最后,我唱了这支曲子,光这一个留音灵器,我就用了整整三个月再制好……”
她不说,他却知道,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帝湛喜道:“你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