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看着乔姌站在拐角处,听他和周千言的对话,再快步将手中的保温瓶像垃圾一样的扔掉,最后离开。
他们两个一脚一后,相差竟只有十分钟。
实在是坐不住了。
快速来到那个垃圾桶旁,将保温瓶重新拿了出来,拧开,竟是一碗银耳百合雪梨汤。
想起那日:临走之间,乔姌一把抓住他的手,言语温软:“虽然你自己有医院,也有私人医生,但烟吸多了,最后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那寥寥几句看似平常的嘱咐,背后却十足挂心。
原来她不是真的清冷,只是她将所有的暖都悄无声息的用这样的方式赠与他,想到这里,他既欢喜也慌乱。
好不容易和缓的关系,好不容易将那些棱角逐渐收起来,好不容易慢慢接受了他,虽然她那个心坎可能还在,可这算也是突破,可偏偏此时又一次走进了胡同中。
但哪怕现在是无路可走,自己也偏要闯出去。
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乔姌才行。
陆时衍将保温瓶拿起来,细心擦拭干净后,妥帖的放在副驾驶,沿着乔姌出了陆氏大门的方向,一路寻去。
偏偏这时,电话响了,陆时衍还没开口,就听到徐承想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
“出事了,哥。”
“你说什么?”
“那批从南亚来的药材,在东海全沉了,而且船上的三名陆氏员工都失踪了。”徐承想饶是隔着电波,语气也是难见的起伏。
“行了,我知道了。等会我给你电话。”才几秒钟的功夫,陆时衍已然恢复了那副不温不火的语气。
挂了电话的陆时衍单手支在方向盘上,眼睛不知道投射在何处,瞳孔深处隐有为难。
隔了好一阵,他又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可还是打不通。
想了很久,重新拿起手机,对那几个字琢磨了好一阵,才按了发送键。
刚回到家的林牧就接到陆时衍的电话。
“南亚来的那批货在东海沉了,现在立刻调用陆氏的私人飞机,一个小时后我们机场见。同时采购部经理也必须出现在那里。”
陆时衍语气没什么起伏,只是语速较之平时快。
挂了电话的林牧二话不说,愣是片刻不敢耽搁,往机场飞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洛城国际机场。
陆时衍出现时,林牧已经带着采购部的经理在那候着了,两人脸上皆是肃色与匆忙,看到陆时衍面无表情的出现,心颤了几寸。
“陆总,私人飞机还要等再半个小时才可以起飞,因为事发突然,现在没有空余的跑道可以供我们起飞。”
林牧顶着巨大压力,低着头,不敢正视陆时衍的眼睛。
陆时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牧的眼神有些冷。
幸好这时,徐承想出现了。
“还好我没迟到。”徐承想一边喘着气,一边扯了扯衣角。
平日头发都要打上发蜡,一丝不苟,衣服要搭配得时尚前卫,色彩鲜明的徐承想竟是套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羽绒服,带着口罩就出门了。
看来这次真的是紧急的事,才会让一向注重外形的他第一次这么随意的出来。
陆时衍抬手看了看手表,瞥了一眼徐承想的穿着,淡淡道:“你迟到了三分钟。”
“哥,我在城南一路狂飙到这里,你看我都还来不及好好打扮,这三分钟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徐承想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但较之前还是有些收敛的。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贫嘴,那边情况怎么样?”
“海上搜救队已经在海上进行搜救了,只是现在天已经黑了,视力受阻,加之如今海面的风太大,大大加大了搜救难度,寒冬腊月的,海水那么冷,估计生还可能不大。”
说到这里,徐承想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牧,赶紧确认下这三个人的身份,顺便通知他们的家属,通知人事部经理定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告诉青衣这件事想办法尽量不要让这件事扩大,不然有心人怕是又会趁机抹黑陆氏的声誉了。”
陆时衍的视线飘得有些远,盯着落地窗外的机翼,好一阵没挪开视线。
几个人都趁着飞机未起飞前的三十分钟,争分夺秒处理此事。
陆时衍电话一个接一个,只是一直没有那个人。
飞机上,林牧和徐承想都眼尖的发现陆时衍有些烦躁,频频换坐姿,或看手表。
“哥,那边搜救已经开始了,不要担心。”徐承想误以为陆时衍是担心沉船事件。
其实不然。
“林牧,下午她打电话给你还有说些什么吗?”
陆时衍没有回答徐承想的话,竟是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让他好一阵摸不着头脑。
林牧陷入回忆中,冥思苦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接着道:“乔小姐只是说打你电话没接,所以才叫我下去接她。”
陆时衍很快抓住了林牧话中的疑点,他的手机明明没有接到乔姌的电话,难道是有人动了他的手机还是其他原因,这就有待取证了。
卫生间门口,徐承想一把拦住了林牧。
“哥和乔姌怎么了?”
徐承想是陆时衍最好的兄弟之一,这种事林牧也就一五一十的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
“下午乔小姐来陆氏找陆总,可下班之后我在停车场碰见陆总和周小姐,陆总才知道此事。”
“没有了?”
“然后陆总让我送周小姐回去,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大清楚了。”林牧和复读机似得,事无巨细的报备。
“哦?看这样子我哥又是在乔姌那边吃瘪了?”徐承想叹了口气,好是无奈。
林牧也是一脸茫然。
“林牧,提醒你一句,以后乔姌的事情,你得比你那些工作上的事上心才行,不然哪天说不定你就被贬到荒凉的地方数星星了。”
徐承想一脸沉重的拍了拍林牧的肩膀,嘴上还不忘念叨着:阿尼陀佛
林牧唯有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