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是你的店?”乔姌吓得差点下巴都要掉在桌子上。
陆时衍没有理会她的惊讶,把放在桌子上的筷子递给她,淡淡道:“吃饭,不是说饿了吗?”
乔姌接过筷子,还处于震惊中,夹了好几次菜都没夹上来,惹得陆时衍训斥了几句。
这是乔姌第一次吃到“沅庭”的菜,味道真的是好极了,加上乔姌饿得慌,可谓是吃得十分尽兴。
等她抬眸望向陆时衍用勺子的左手时,才反应过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那个你是不是吃得很不方便啊,要吃什么我帮你夹。”
“你吃你的就行。”他用勺子盛了一口饭,明显的拒绝了乔姌。
乔姌虽没再说什么,接下来吃饭期间还是往他盘里夹了不少菜。
他的手是因她受的伤,她帮他夹菜便是师出有名,因而显得落落大方了些。
她本来就是个饭量很少的人,这次是足足吃了两碗米饭,又差点把盘子都清空,最后还是陆时衍按住她的筷子,她才放下碗筷。
“站起来,别坐着,等会撑着够你难受的。”陆时衍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小女人,踢了踢她的脚。
乔姌的确是饱得厉害,难得十分听话的站起来。
等乔姌把餐具收拾好折回客厅时,便看到客厅里除了陆时衍,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薛凯,陆氏的特聘律师。
桌上摊放着几个文件袋,陆时衍正翻开其中一份,离得有些距离,乔姌看不清他的神情,而薛凯像是在解释什么似得,一脸认真。
脚步声引起了陆时衍的注意,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神情如常开腔,“再给我十分钟,马上就好。”
乔姌脱口而出,“干什么?”
“散步。”陆时衍说得十分随意。
薛凯看到乔姌,没有惊讶,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似得,而听到陆时衍这句话,就显得有些新奇了。
“表哥,你好像还没到吃完饭要去散步的年纪吧。”薛凯打量着他,带着几分调戏。
“表哥?”乔姌打量着薛凯,今日他没有带眼镜,只是穿着简单的夹克牛仔裤,和上次乔姌见到的感觉截然不同。
像是一个邻家男孩,带着几分朝气。
他叫陆时衍表哥?
薛凯也不理会陆时衍沉着的脸,站起来,朝乔姌挤眉弄眼的笑,“是的,我是他的表哥,我爸爸是他舅舅。”
乔姌不知道陆时衍什么时候还有个舅舅,哪怕七年前他们在一起,他都未提过只言片语。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陆时衍有些陌生,她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他,他是“沅庭”的老板,他还有个舅舅,他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薛凯察言观色是何等厉害,他见乔姌脸色不太好,就知道他说错了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他懊恼的看向陆时衍,陆时衍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却逼仄严寒极致,叫薛凯心头一颤,只能心虚的讪笑。
陆时衍没有搭理薛凯,看向乔姌,不急不缓开口,“我舅舅一家很早以前就迁居国外,几乎很少回来。”
他的话简短,却直切要害。
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薛凯像是明白了什么,摸了摸下巴,讨好似的朝乔姌笑,“是的呢,我三岁那年我们全家便迁居英国,几乎很少回来呢。”
他见乔姌脸色已经没刚才那么僵硬,便接着开口,“乔小姐,不好意思啊,上次对你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多谅解。”
薛凯口中的上次便是他到医院代表陆氏与乔姌签订补充协议那次。
乔姌轻轻浅浅的笑,语调轻盈,“那本来就是你的工作,谈不上什么冒犯。”
“你不介意就好,其实你知道吗?我也是身不由己,给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打工,处处受压迫,要不是我为了躲婚,才不会来这里受委屈呢。”
薛凯眉飞色舞的,哪里还有上次的难以亲近,现在看起来只是逮到谁就狂吐槽的弟弟而已。
乔姌不自觉就被逗笑了,“没想到,薛律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那是,工作中的我专业严谨,生活上就显得随意多了,你别再叫我薛律师了,直接叫我薛凯吧。”
乔姌还未说话,便听到陆时衍阴沉低哑的声音响起,“说完了吗?我叫你来不是叫你来扯家常话短的。
明显,这话是对薛凯说的。
薛凯看着陆时衍那檀黑的眸中蓄着的显而易见的警告,也不害怕,反倒狗腿的走过去,一把揽过陆时衍的肩膀,嬉皮笑脸道,“这一家人还总是薛律师薛律师的叫,表哥,你不觉得太见外了吗?”
陆时衍嫌弃的拿开他的手,冷哼一声,“就你废话多。”
不过脸色和缓了不少,甚至嘴角隐有弧度。
乔姌清楚听到薛凯说的那句“一家人”,而他却没有反驳,这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愣着的时候,就听到陆时衍开口,“你去楼上帮我拿件衣服下来,五分钟后我们就去散步。”
乔姌皱了皱眉,“还真的要去散步啊。”
“你知道你今晚吃了两个人的饭量吗?”陆时衍瞥了她一眼,声音一如他脸上的表情,谈不上热络,却也没有很冷。
乔姌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还真的鼓得厉害。
薛凯隐隐憋笑出声,乔姌脸上一热,不满的瞪了陆时衍一眼,扭头就走。
等到乔姌彻底走出客厅后,薛凯才打量着陆时衍,噙着揶揄的笑,“表哥,关心的话从你这冷冰冰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变得味道。”
陆时衍没有搭腔,继续翻看手中的文件。
薛凯捅了捅陆时衍那只没受伤的手臂,幸灾乐祸道,“我说你这闷葫芦的性格也该改改了,回头把我小嫂子吓跑了,够你后悔了。”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如果再这么废话连篇,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舅妈。”陆时衍冷冷看了他一眼,赤裸裸的威胁。
薛凯挂在嘴角的笑凝滞,咬牙切齿,“算你狠。”接着又不情不愿开口,“那我们还是先谈谈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