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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绝处险遇险
    李景七等人循着糖荔枝的踪迹寻到一处小巷,便看到几个人正扭作一团厮打在一处。



    长青一眼瞧见长玄被压在地上挨拳脚,顿时暴怒,不由策马而过,先是挥起一鞭将一人掀到一侧,再而飞起一脚,一个扫腿连踹三人,直踹得三人鼻血四溅,随即长青跃下马来,一个低俯,一个肘击便重重敲在从后面冲将上来的大汉的胸部要害,大汉哀嚎一声便捂胸倒在地上,接着长青一个旋身,迎向刚因他一脚而摔在地上的三人的反击,不过几番动作来回,三人亦哀嚎着倒地不起。



    待长青收拾完四人,回头看长玄也已经从地上腾跃而起,几记勾拳直击最后一个人的胸腹,再一个侧踢便将其制服在地。



    长青看着长玄左脸有些肿,嘴边一处淤青,不由教训道:“平时叫你偷懒,此刻连几个莽夫也招架不住。”



    这倒怪不得长玄,长玄不过十四五岁,到底年幼身量小,即使是五个空有蛮力的大汉,也难以招架,何况这五人也有些拳脚功夫。



    “师父,我先不与你辩解。”长玄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左脸,不由龇牙,旋即又揪起手下大汉的衣襟,喝道:“说!人呢?”



    此时径山已经驾车过来,李景七在车内掀帘问道:“出了何事?”



    长青对李景七摇了摇头,见长玄手下的大汉一脸痞相,并不吭声,便走到一个看是领头模样的大汉身边,先踹了一脚,大汉闷哼了一声,长青才俯身对着大汉就是一番敲打,次次皆痛处,大汉承受不住,这才回了长玄的话。



    长玄起身跃上马车:“公子,师父,救人要紧。”



    李景七和长青对视一眼,嘴角不由浮起浅浅弧度,随即放下了帘子。



    几人依大汉所言很快找到一处隐秘的私宅,私宅没有多少人把手,几人很快冲进去,只往灯火明亮的房间奔去。



    待长青和长玄踢开房门,便见一名男子正欺身压在一名女子身上,长青瞧清女子的样貌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长玄却已经冲了过去。



    男子一边两条腿和一支手并用地钳制着女子的反抗,一边用空出的那支手费力地撕扯着女子的衣裳,一张脸满斥调笑的旖旎,恍惚兴奋中听到周围的异常响动,正不明状况,就已经被长玄一把拉开,甩了出去。



    女子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原来的拼命反抗全然出自本能,意识里尚存的一丝丝澄明能想到的就只是紧紧闭着双眼,排斥着下一刻可能发生的一切,分不清是恐惧还是绝望,却忽的感觉身上一轻,胸前一凉,来不及反应何故,只顺势两手交叠抱胸,侧卧蜷身,缩成一团,光洁的雪背便暴露在盈盈烛火里。



    恐惧中,女子却听得一声青涩的叫唤:“清风,姐姐。”



    随即,清风感到背后一阵和风,紧接着一暖,身上便覆上了一件丝罗外衫。觉出这还算不陌生的声音,清风才小心翼翼地将长玄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却依旧蜷缩在床上不动。



    长玄红着一张脸,背着清风站着,却久候不见动静,忍不住转头看向清风,就看到清风此番无助的情形,不禁脑中一片空白,只不管不顾地上前抱起清风,迅速离开此地。



    长青早在长玄将男子甩出来时,就几步上前一拳挥在男子的腹部上,还没等男子龇牙咧嘴叫唤出声,又一脚将男子掀了个底朝天,顺势反剪男子的双手,然后一掌拍向男子的后脑勺,男子只闷哼了一声,便再也动惮不得,只咬了牙认栽。



    此刻长玄抱着清风出去了,长青环顾屋内一周,心下有了主意,便腾出一支手将随意丢在不远处的腰带勾了过来,紧接着几番缠绕就将手下衣裳不整的男子反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是何人?”长青手下的男子终是沉不住气,不甘心道。



    长青闻言只微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隐约的轻蔑笑意来,随即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略整了整衣裳,便大步而去,留下被捆得动惮不得的男子独自咬牙切齿。



    清风蜷缩在长玄的怀里,终于忍不住,狠命掐着长玄的衣襟泪如雨下,不多时,便泪湿了长玄单薄的中衣。



    长玄抱着清风,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胸前轻微的颤动一下一下振着他的心。他疾步走到马车旁的李景七跟前:“公子……”



    李景七看见清风穿着长玄的外衫,心中了然,不等长玄说完,就点了点头。长玄得了允许立即抱着清风爬上了车。



    此时长青也已跟了出来,走至李景七跟前问道:“公子,里边那人要如何处置……”



    长青话音才落,便听得远远的传来细细的嘈杂之声,此地甚为偏僻,按道理不该如此,思及此处,长青猛地警醒,心道坏了,刚刚摸不清对方底细,不敢贸然下重手,此刻只怕是有受伤轻的下人寻人手来支援了。长青不敢耽搁,当即牵过自己的马对李景七道:“公子,快上马离开,他们有外援。”



    李景七也发现了不对劲,纵身一跃,已在马上,随即长鞭扬起,与已经跳上马车驾座的长青等人一道离开此地。



    将近子夜,杭州府西街的灯火未熄,人潮将散,寻人心切的王叔等人已经在西街转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陈则涛则陆续派人去赵家产业下的酒楼、赵成益平日光顾的场所进行了多番打探,甚至惊动了陈大老爷,借了他的便利偷偷派人前去赵府打听,然而全都一无所获。



    苏珺兮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只好叫几番人马先各自回陈府和苏家,再做计议。



    回到苏家,清露端了一碗藕粉上来。苏珺兮看去,见她低头抱着托盘,手指不停摩挲着托盘边缘,不由又想起前途未卜的清风,心中便多了一份柔软:“谢谢你。”



    清露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只轻声道:“小姐,我,我担心大家饿肚子。”



    苏珺兮这才记起这一茬来:“你可有多泡一些给大伙儿当夜宵?”



    清露点点头:“我这就给大家送去。”



    苏珺兮看着清露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缓,终于浮起浅笑,低头刚刚才拿起瓷勺,就听到院子里一阵车马响动,手中动作一顿,想到清风,立时就奔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苏珺兮转至院子里,一抬眼对上李景七的视线,不禁微怔。



    “苏大夫,清风在马车……”



    李景七话还未说完,苏珺兮就撇下李景七奔向马车,掀帘一看,见清风头发散乱,穿着一件男子外衫,脸埋在膝盖里蜷在车厢一角,便再顾不得其他:“清风。”



    清风微微动了一下肩膀,却没有动作。



    苏珺兮见状转而看向长玄:“长玄,麻烦你。”说罢顿了顿,看了清风一眼才接着道,“随我来。”



    众人闻言反倒愣了一下,长玄却不顾其他,抱起清风下了车就随苏珺兮往内院走去。



    清霜正在苏珺兮屋内帮苏珺兮铺床,听到响动,出来一看,也是心惊不已:“清风姐姐……小姐,这是……”



    苏珺兮对清霜摇摇头,吩咐道:“你给清风备好热水和衣裳。”



    清霜闻言直点头,提脚就先去了厨房。



    苏珺兮带着长玄进了清风和清霜的屋子,长玄将清风轻放在床上,苏珺兮见长玄左脸微肿,嘴角淤血,手掌上也青紫了一片,只不知他身上还有多少伤,便想到外间与长玄交代几句,不想才一转身,床上的清风就死命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放,苏珺兮只觉得一阵心疼,说不出话来,便在床边坐了,抬头对长玄说道:“长玄,今日谢谢你。”



    长玄闻言只轻轻摇摇头,又忽的抿紧嘴唇低了头,脸上红晕一片。



    苏珺兮将长玄的神色一一瞧在眼里,却转了话题:“我看你这外衫满身尘土……”



    “对不起,”长玄闻言,往清风处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衣裳确是脏的不行,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低声说道,“苏大夫,我……”



    苏珺兮微微一笑,截住长玄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大概伤得不轻,一会儿你上王叔房里用凉水洗洗,王叔那里有干净的衣裳与你换洗,不知你介意与否?”



    长玄心下释然,竟生了腼腆:“长玄谢过苏大夫的好意。长玄随公子回去再洗吧。”



    “那可就耽搁了,你如此仗义,我又是大夫,自然没有见到伤患却不医的道理,”苏珺兮不提感恩的事,只拿了这面上的话劝长玄,“你且先去洗洗,我好给你查看查看伤口。记得要用凉水,天气这么热倒也不妨碍。”



    长玄闻言心里竟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和公子、师父完全不同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往日在东京的日子……但是仿佛也不一样,眼前的苏大夫,他也说不清,只觉得清洌洌如一阵清风……长玄想到清风一时惊觉自己恍了神,一时又涌起一阵羞意,连忙点头如捣蒜,谢过苏珺兮,好离了这里。



    清霜领着清雨提水进了隔壁浴间,备好了肥皂团子和换洗衣物,才进了她和清风同住的房间,对苏珺兮说道:“小姐,水已经烧上了,原本今日给你备着的热水你还没有用,我就先取了来给清风姐姐用,衣物也准备妥当了。”



    苏珺兮点点头:“你带长玄去找王叔,让他替长玄备好凉水和干净的换洗衣裳。”



    清霜应了,对长玄请道:“长玄,请随我来。”



    “清霜姐姐客气了,”长玄挠挠头,很不好意思,“不必用请的……”



    清霜闻言,不禁笑着带长玄走了。



    苏珺兮也觉得好笑,看着他们出去了,才回头握着清风的手道:“清风,你不要害怕,先什么也不要想,明白?”



    苏珺兮不确定清风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对待,不敢贸然相问,又不可能去问李景七他们几个男人,心里正发愁,却听清风呜咽着道:“小姐,赵成益,我已经……”



    清风话说到一半,却不做声了,只止不住流着眼泪。



    苏珺兮闻言心中一惊,不由对赵成益又恨了几分。苏珺兮拿着手帕替清风拭泪,又突然想起一事来,这世世人的观念可与前世不同,思及此处,更加不确定事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苏珺兮心中几番思量,不愿清风从此受累,因此还是明明白白的要把事情闹清楚:“清风,你听着,可要如实告诉我。你往日随我外出行医,见了世面,是知道男女之事的,眼下你莫要害羞,告诉我你可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