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主下马上车,程越也跟了进去。一进到车里,两位公主顿时睁大眼睛,兴奋得合不上嘴。
车中温暖而舒适,到处铺满颜色鲜艳厚厚的软垫,再颠簸也不会疼痛。她们虽贵为公主,却连想都没想过马车可以舒服到这种程度。
囊加真个子很高,试着躺了一下,正好可以躺在车中的软长椅上。软长椅下面有一个挡板,可以折上来与软长椅平铺成一张床铺,再配一个软垫做枕头,拉起护栏防止坠落,就可以美美地睡一个好觉!
完泽喜欢得紧,不住地抚摸,小声道:“我晚上不住蒙古包了,就……就住在这里。”
囊加真眼睛一亮,道:“对啊,这里比蒙古包舒服多了,程越,你……”
程越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也要住在这里?”
囊加真羞红了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晚上住在哪儿?”
程越笑嘻嘻地道:“当然是和我小妾住在一起,你们不让我碰,我总得找个人暖被吧?”
囊加真噘起嘴道:“你们男人都这样,一刻也离不开女人。”
程越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以后离你远点儿。”
囊加真急忙道:“那怎么行?你有空就要来陪我,我刚才说错了还不成么?”
三人在车中嬉闹成一团,十分开心。
忽必烈的车中也有女人,而且是四个。一个是排名第三的塔剌海皇后,一个是排名第四的奴罕皇后,另一个是排名第五的伯要兀真皇后和嫔妃中排名第二的撒不忽。
察必身体不太好,南必要照顾小铁蔑赤都没有跟来,而阔阔伦和八八罕因为两位公主的关系,为免节外生枝,也没让她们来。
撒不忽对窗外望了望,笑道:“我们的两位公主又跑到程越那里去了,真是管不住啊。”
奴罕皇后“扑哧”一笑,道:“我走的时候阔阔伦再三嘱托,让我帮她看好囊加真,可是我要怎么看?她的心在程越那儿,我还能捆着她么?”
伯要兀真皇后笑道:“阔阔伦拜托你,八八罕就找了我。她说完泽太老实,怕被程越给欺负。但我看程越身为南宋大都督,做事不会那么莽撞吧?何况大汗在眼前呢,程越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么?”
塔剌海皇后抿嘴笑道:“那可难讲得很,程越敢在大汗面前大骂朝臣,敢当面拒绝大汗向他讨要一个侍女,对大小官员说杀就杀,胆子这么大的人,我还从未见过。”
忽必烈一直在闭目养神,闻言冷哼一声,撇了撇嘴,开口道:“由此可见南宋的孤儿寡妇过的是什么日子,肯定要对程越惟命是从,哪天程越把南宋的太后收了房我也不奇怪。”
塔剌海吓道:“这种事程越也敢做么?他又不缺女人,南宋的太后可是生过孩子的。”
忽必烈道:“他怎么不敢?那天我们去他府上,他说那两个内外府管事是他小妾的母亲,但我敢打赌,他一定与那两个女人有私情!那两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根本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我看他的小妾也都心知肚明。”
奴罕瞪大眼睛怔了一怔,随即开玩笑道:“那阔阔伦或八八罕岂不是很危险?”蒙古人有一个风俗,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除生母之外的所有女人,所以蒙古人对程越这件事看得很平淡,或者说习以为常。
忽必烈故意眼睛一瞪,道:“我的女人程越也敢觊觎?他有那个胆子么?哈哈。”
皇后们也笑起来。她们不知道的是,程越已经动了忽必烈最宠爱的南必,只不过动得还不够彻底。
过了一会儿,有宿卫来报,囊加真命手下的一千精骑并到程越军中,完泽的宿卫也都随完泽进入程越队列。程越为两位公主准备了一辆马车,两位公主很喜欢,打算以后就住在里面。
忽必烈闻报,皱了皱眉毛,道:“程越这个家伙,真会讨女人欢心,他的马车我都没有呢。也好,她们住在一起,程越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撒不忽水汪汪的眼睛一转,道:“看来那马车好得很,能不能跟他要一辆?”
伯要兀真笑道:“这东西要等程越来献,怎么能我们向他要?程越不是小气的人,迟早会把马车献给大汗和我们的。”
奴罕心痒难忍,道:“等到扎营的时候我要去看看,那两个丫头都想住在里面了,一定比她们自己的马车好。”
撒不忽拍手道:“好,我也想看看,四个轮子的我还没见过呢,要是我们都喜欢的话,就抢他一辆过来怎么样?”
塔剌海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撒不忽道:“想从程越手里抢东西?亏你想得出来,你去抢吧,抢得到的话大汗先不说,我就有重赏!”
撒不忽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你们不陪我,我一个人不是程越的对手,饶了他吧。”四妃顿时笑成一团。
大军中午毫不停歇,吃喝都在马上、车上,直到晚上才扎营休息。
程越支起一个大帐篷,铺上厚厚的棉垫和皮毛,点上煤油炉,帐内温暖如春。
再将所有的马车环绕在四周,护卫都在马车外面,围出一片半密闭的空间。程越很满意,招呼众妾和两位公主一起进帐吃饭。
两位公主已是第二次与众妾一起吃,毫不拘束,囊加真与阿娇、雪儿很谈得来,完泽则与柔娘和媚儿、婉儿说到了一起。
程越见她们相处融洽,正要亏她们几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片马蹄声。很快,有仆妇禀报:“大都督,大汗的三位皇后和一位皇妃来了,请大都督迎接。”
程越和众妾俱都一怔,不明白她们来做什么。没等程越整理好衣冠出迎,帐篷的门被打开,四位忽必烈的嫔妃一起走进帐中。
程越和众妾忙起身行礼,完泽和囊加真一脸困惑。
塔剌海笑眯眯地道:“一家人还行什么礼?我们想过来看看马车,先过来打个招呼。”
程越笑道:“臣惭愧无地,为大汗和各位殿下和娘娘做的马车还没完成,只能先请参观一下,待臣再去信催促,尽快将马车送到。”
撒不忽闻到饭菜诱人的香气,想起在驸马府吃过的美味,道:“程越,我们能在这里再吃一点么?我有点馋呢。”
程越很喜欢她的直白,笑道:“娘娘喜欢是臣的荣幸,臣马上吩咐再做几个菜上来。”
奴罕满不在乎地道:“用不着,我们刚吃过,尝尝就行,不用另做。”
四位嫔妃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上首,仆妇送来四副新碗筷,众人就与她们一起吃起来。
四位嫔妃刚才确实吃过饭,但程越的饭菜太好吃了,四妃越吃越多,舍不得放下筷子。好在程越做得多,众妾才能吃饱。
伯要兀真艰难地挺了挺腰,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谁都没看她,自己先红了脸。
塔剌海笑道:“程越,马车你没有,饭菜你总有吧?每天送一份到大汗那里行不行?”
程越以手抚额,面带愧色地道:“臣真是糟糕,考虑何其不周,从明天开始,臣每天都会送五份饭菜过去,请殿下恕臣无礼。”
奴罕喜滋滋地道:“那有什么无礼的?你没想到嘛。”
完泽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妥,不能送。”
奴罕怔道:“为什么?”
完泽道:“随父汗出征的诸王那么多,听说父汗吃的是程越送来的饭菜,却没有他们的,他们会怎么想?难道要每个人都送么?”
四妃恍然大悟,塔剌海似笑非笑地对程越道:“你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送的?”
程越含笑不语。
塔剌海又看了完泽一眼,眼神很微妙,笑道:“他不方便讲的,便由你来讲,汉人说的夫唱妇随是不是这个意思?”
完泽羞红了脸,囊加真不服气地挺胸道:“我也猜出来了呢。”
伯要兀真道:“真可惜,我天天都想吃呢。”
囊加真接口道:“那就天天过来吃啊,怕什么?”
奴罕道:“这怎么可以,难道要大汗一个人吃饭么?”
完泽笑道:“囊加真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说就像今天这样,先陪父汗吃完,留着些肚子再到这里吃饱,对不对?”
囊加真用力点头,四妃眼睛一亮,撒不忽道:“可是,用什么做借口呢?”
塔剌海道:“那还不容易?两位公主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理由么?”
伯要兀真拍手笑道:“对啊,她们的娘亲可是把她们托付给我们了呢,我们应该时常过来看看才对。”
众妾在一旁听得一脸错愕,明明是程家的晚饭,为什么忽必烈的四个女人也要加进来?
程越笑道:“殿下说得有理,那以后每天晚上,臣都等四位殿下来到后再开饭。”
撒不忽得意地向程越挑了挑眉,笑道:“这还差不多。”
用过晚饭,程越带着四妃去看马车。四妃惊叹于马车的舒适豪华,啧啧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