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含泪点了点头,道:“王爷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妾身才有依靠。”
程越心疼地在她脸颊上轻抚几下,道:“你母亲的事就交给我吧,不必担心。”
雅子的双眸顿时快活起来,笑道:“妾身昨天就跟母亲这样讲。”
程越微笑道:“哦,昨天见到母亲了?她气色还好么?”
雅子道:“毕竟心里面担惊受怕,脸色有些灰败,但还是那么美。”说完抬起头,暧昧地看了一眼程越。
程越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顾夫人见雅子的事情已经讲完,趁机插口道:“王爷,昨天下午时,张荣实、田真子和林纯子带着安达泰盛来找王爷为祝子求情,王爷要休息,他们就跑到妾身那里去了。张荣实说是之前答应过安达泰盛,要在王爷面前尽力帮他。妾身瞧那个安达泰盛倒还稳重,心里急归急,脸上可没有半点儿怨恨的意思,只有哀求而已。”
金夫人笑道:“不光哀求,那个安达泰盛眼睛还不老实呢。要不是林纯子踩了他一脚,他光盯着顾妹妹看了,倒把自己的妹妹忘得一干二净。”
顾夫人无辜地看着程越,程越哈哈大笑,搂过顾夫人接了个吻,笑道:“这不能怪他,换成我也一样,哈哈。”
顾夫人娇羞地在程越前胸轻轻一捶,她与程越的关系已不需要避忌,她又是柔娘的母亲,程越对她的宠爱让完泽和囊加真有时都要吃醋。大宋所有的大臣都已认定,有什么不好说的话由顾夫人转达,程越就能听得进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虽然如此受宠,她也一直将分寸把握得极好,只说事情,不做评论,更不能说谎。要想在程越身边荣宠不绝,这是唯一的办法。
程越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了上朝的准备,简单吃过过几口饭,带着三位公主来到常御殿,宋、元、日、高丽四国文武早已到齐,京都和从附近藩国赶来的皇族也倾巢而出,把殿内殿外挤得水泄不通,都要等着看程越处置北条时宗!
按常理,天皇等人要在程越上朝后才现身,但程越今天也不知为何,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龟山上皇担心是程越对他们不满而有意为之,不敢再耽搁,与天皇和后深草法皇父子进到殿中,专心等待程越的到来。
四国君臣们默默地等了半天,不忽木等人觉得不对,由不忽木亲自去请了一回,还是没请到。
不忽木回来后,龟山上皇以目示意,不忽木淡淡一笑,不置一词。群臣见此,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殿内的人开始彼此交换眼色,殿外的则在交头接耳,都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恰在此时,程越潇洒地负手而至,三位公主紧跟在后,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殿内外的君臣总算松了口气。
程越走进殿里,群臣起身行礼,上皇、法皇、天皇也起身相迎,程越环了一礼,道:“实在抱歉,身体略有不适,有劳各位久候。”
群臣忙道不敢,管它是什么缘由,没人会去追究程越的失礼之举。
程越坐到这些天特别为他和三位公主准备的座位上。这四个座位就在天皇面前,幼小的天皇及同样身材并不高大的法皇等人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鹰司兼平上前道:“镇南王殿下,征夷大将军源惟康与母亲宰子殿下已经回到京都,求见天皇陛下和镇南王殿下,恳请镇南王殿下召见。”
程越点头道:“传。”
“是!”
很快,一脸老实巴交的源惟康与他的母亲宰子低着头迈步入殿,走到程越面前下拜。
源惟康诚惶诚恐地道:“臣源惟康拜见镇南王殿下,天皇陛下,上皇陛下,法皇陛下,完泽公主殿下,囊加真公主殿下,忽土伦公主殿下,皇太子殿下。”不仅把在上位的人一一拜到,还将程越列在第一位,可见他也不是个笨蛋。
程越温言安慰道:“我派人攻打镰仓,没有惊扰到你们吧?”
源惟康见程越十分和善,心中大喜,忙道:“回禀镇南王殿下,北条时宗也许是忘记了我们,王爷的天军对我们也很客气,昂吉尔集团军长还特地请王大人到府安抚,臣感激不尽。”
程越笑道:“那就好,你们母子被困在镰仓十年,不能再让你们受到伤害。”
源惟康闻言更是安心,道:“一切仰赖镇南王殿下。”
程越注意到宰子从进殿时就定定地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移注目光道:“宰子夫人,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宰子施礼道:“多谢王爷。”
程越道:“北条时宗被擒,你们有什么要求么?”
宰子道:“回禀王爷,北条时宗在镰仓对我们母子极为苛刻,我们动辄得咎,但因我们一向谨小慎微,北条时宗也无可奈何。妾身以为,如何处置北条时宗,王爷自会斟酌,妾身母子的事情,不值一提。”
程越听宰子说得颇有主见,对这个女人突然有了点兴趣,再仔细一看,宰子打扮得十分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画着很精致的妆,本就秀美的俏脸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哪里是来上朝的?分明是来会情郎的!
宰子见程越果然留意到了她的妆容,喜不自禁,嘴角悄悄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朝程越羞赧地点了点头。
程越心中略一思忖,便知其意。宰子已成寡妇,近卫家是回不去了,她的儿子源惟康虽贵为征夷大将军,却毫无用处,给不了她任何保障,而且随时可能被程越解职。能让她们母子摆脱这种命运的,只有程越!
程越微微一笑,道:“好,依你所言。”
宰子恭谨地深施一礼,一双美目却时不时地悄悄向程越递送秋波,程越只作不知。
程越对源惟康道:“你这次回来京都,有何打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征夷大将军大概要换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