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睿来来回回跑了五趟,锦遇跑了三趟,上齐了五荤三素八道菜,粉蒸肉,糖醋鱼,水晶肘子,手撕鸭,炒木耳,凉拌海带丝,再加一个天蘑炒青菜。
替所有人盛好了香甜的白米饭,白锦苏最后一个落座,旁边紧挨着三个神情激动的男孩。
“你们多吃点!”
白锦苏挨个儿给男孩们夹菜,专门捡最肥,最美的肉菜夹,自己却只吃蕨菜,青菜,看得钱文忠一阵不解。
这女娃什么意思?
礼贤下士也不是这般牺牲的,让这三个猴孩子上桌子,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再说自己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账房以及启蒙先生。
“钱先生也多吃点,等会儿,你可是有的忙!”白锦苏接收到钱文忠不解的眼神,笑着提醒道。
“是,小姐!”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白锦苏皱眉。
原本,一家人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讨论点事,今儿倒是安静,守着礼仪,王氏更是不愿意上桌子,说什么被人笑话,还是白锦苏再三劝说,才来。
白流苏倒真是没来。
一个人躲在楼上吃饭。
白锦苏才不管那些,抱着长腿的小愈,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塞饭。
吃罢了饭,白锦苏帮着王氏收拾停当了碗筷,几个人都在正房里等着,钱文忠被白升山添上的茶水吓了一跳,两个人推让着,白锦苏进来。
“爹,钱先生就是我给锦睿,锦遇请来的先生,再说,咱家现在有了两百多亩地,那些地我们自己如何都种不来,也一并交给钱先生管着!”
白锦苏的这个想法和白升山不谋而合,白锦苏离家之时,原本与白家关系不错的几家,都来跟白升山说想租地种粮,白升山怕锦苏有自己的主意,没答应,只说回来锦苏回来再商量,只是心里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种就种。
“嗯,租出去也好,不然空置着也浪费!”
钱文忠再次为白升山言听计从纳闷。
白锦苏却看得出来父亲是真的高兴。
“爹,这三个孩子,是我买回来,跟着锦睿,锦遇一起学习的!”白锦苏让三个男孩上前让白升山瞧个仔细。
“锦睿,锦遇,虽是两弟兄,到底孤单,以后有这三个男娃陪着学习、下地,相互影响着,以后也多个帮手!”
三个孩子喜出望外,还以为他们以后也就是替白家放牛,放羊,看门护院的奴才,谁知道竟然可以跟着少东家读书识字,以二小姐的意思,以后还能跟少东家称兄道弟?
这家,怎么跟他以前打工的地主家完全不一样?
“锦睿,锦遇,你们过来,跟这三个孩子见礼!”白升山直接吩咐乖乖坐在一旁的两兄弟,锦睿咚跳下椅子,将短腿的锦遇抱了下来。
钱文忠目光一亮。
“二妞子,这三个孩子可是有名字?”
白升山有自己的考虑,若是有名有姓的,按着原来的名字叫着就好,都是穷人家出身的,自然惦家,留着本名本姓也算是一种念想。
钱文忠一听二妞子三个字,装的一本正经,心里早就笑得内伤了,这女娃再如何能干,还不都是白升山的二妞子。
“你们有名字吗?”
“禀小姐,奴才叫方圆!”
钱文忠随声望去,那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张方方圆圆的小脸,脑袋很大,几乎占了甚至的一半儿,晒得一身黑,像极了憨态可掬的大头娃娃。
“你们呢?”
白锦苏又问其他两个,那两个孩子明显犹豫了一下,似是记起不好的事,皱着眉,或者心里还怨恨自己的亲人。
“我叫李狗娃!”
稍微大一点,身形单薄面黄肌瘦的男孩先开口。
“我叫兔子!”
听到弟弟的咯咯笑声,锦睿连忙捂住弟弟的嘴,这个和弟弟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都要吓哭了。
“狗娃就当小名,大名就叫李晟,可好?”
其实,白锦苏更钟情于李胜利,一看这个名字就无与伦比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可一想到李胜利信誓旦旦说后人定会来买地,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
“小兔子,你可知道你爹叫什么?”
白锦苏蹲下身子,这个像小兔子一般有着明溜溜眼睛的小盆友,她觉着年纪小,陪着小愈最好。
“我不知道!”
小兔子哇哇的哭,倒是将睡着的小愈吓醒来了,楚怀愈脾气不好的瞪了小兔子一眼,在爷爷怀里换个位置,只想着继续——
“那你就跟着楚怀愈姓,好不好?”白锦苏揪着楚怀愈的小耳朵,勉强让他睁开眼睛,将头转向小兔子。
小兔子双眼通红的看了眼懒洋洋发怒的小愈,点了点头。
“就叫楚绥远,好不好?”
白升山若有所思的看了白锦苏一眼,这妞子心里怎么想,他已经知道了。
钱文忠的视线也跟着白升山移到了屁大点的小娃儿身上,这伸脖子蹬腿的小子是谁?白家人好像还没跟他介绍过。
看白锦苏明显将小兔子记在了这小子名下,这娃儿以后也算是白家的一位少爷,只是怎么跟爷一个姓氏?
莫不是,这娃儿与爷有什么渊源?
私生子!
三个字跳跃着进了钱文忠的脑袋,还有赶不走的趋势。
“小愈,来,我抱抱!”
钱文忠趁着白锦苏安慰小兔子,从白升山手里接过了小愈,再仔细看这小子眉眼,越看越觉得与自家主子相像,暗暗吃惊的同时,自以为找到了自家主子,对白锦苏这女娃不同的原因。
更甚者,这之后的几日里,他居然在小娃娃的脖子上看到了主子发号施令的令牌。
心思越发活泛起来。
只要他教好了小主子,未来将会如何如何……
方圆几个毕竟是小孩子,还得培养,白锦苏现在觉得可以帮上忙的就只有钱文忠,故吩咐几个孩子各自去忙活,独独找上在屋里发呆的钱文忠。
“钱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身份如何我也不管了,只要你忠心为我做事!你也见着了,我爹娘都是善良百姓,突然有了田地难免无措,又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后租地,雇工,全部都由你一人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