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孙儿病了的消息,即便是她都不能知道。
“你养的那酒囊饭袋,一天只知道吃,我黄家在他手里一定毁了,还不如将他送人了事,反正,我们黄家旁支里也有儿子,抱来一个便是了!”
黄老太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生疼。
富贵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孩子的所有毛病都是她惯出来的。
只是这让在一旁听着的小妾生了主意,个个在想着,一定要到黄家旁支选一个孩子培养着,将来以备不时之需。
“娘,你好狠的心啊——”元氏拼命的捶着地板,哭道:“相公,你也将我赶出去吧!我要陪着我儿子过!”
黄富贵拉着一车师父的见面礼回来,就听到自家老娘的这番话,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饶是平日,姨娘们那个不是跟他说,喜欢他啊,宝贝他啊,他都没有现在听来觉得真实,觉得感动。
“娘——你别哭了,儿子会好好地——”
他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
让奶奶再也不骂他酒囊饭袋,败家子,孽障,孽子!
“富贵,我的好儿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你那师父不要你了?”元氏看着黄富贵衣服上一身泥土,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她儿子在家里金贵,何时穿过这么脏的衣裳?
“可是你师父打你了?”
元氏越想越觉得可能,听雨荷说,那楚公子虽然生的俊俏,可是一张脸从头黑到尾,即便白小姐不打儿子,那人定在背后里欺负了她儿子。
“富贵,你倒是说话啊,娘替你报仇去——”
“没有,没有,娘亲,师父说让儿子先买药,两个月后,儿子若是经过了她的考验,她就会正式教儿子本领!”黄富贵庆幸白锦苏训话的时候,自己有认真听,要不然,他自己编出来的理由,娘亲一定不会相信。
“是这样,那,你一身的土,从哪里来的?”
元氏着急的要拉黄富贵的手,却被他躲过了。
“咱家门口放着的三十箱子药,都是您儿子我,亲自般下来的——厉害不厉害,我?”
“我儿子最厉害了!”
看着相拥的母子,黄福和黄老太对视一眼,黄福有些猜到黄老太的用心了。
黄富贵安抚了亲娘,又将白锦苏交代的说与黄老太和黄福听,两人听了虽然有些惊讶,但觉着就凭白锦苏将三十箱货物送给儿子的行为,她还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躲过元氏的再三挽留,黄富贵还是一个人回了白锦苏租住的客栈,他临走前白锦苏跟他说,可以在她的房间里住一晚,因她有事要办,今晚不住客栈。
“娘,富贵也才十五岁,是不是我们做的绝了点,您儿子不成器,您就没见我赶出过家门!”
黄福替黄老太按着腿,总觉得往日底气十足的老娘,今日缺少点气势,蔫不愣等的,自家媳妇那般顶嘴,老太太居然没法火。
“富贵生病了,白小姐说是一种挺严重的病,我怕富贵有个好歹,才出了将富贵送给她做徒弟的馊主意,现在看着孩子受苦,我也觉着心疼不已——”
黄老太还是没忍住,将实话与黄福说了,岂料,在今后的岁月中,黄福这个年过四十的老男人,发了狠的娶小老婆,将黄家上下弄得是鸡飞狗跳墙,黄富贵的当家之位……不过,这是后话。
“没事的,娘,你别难过,我想,以白小姐的医术,定能治好富贵的病!”
“嗯,她一定能治好的!”
黄老太得了儿子安慰,总算是睡着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都这么晚了,街上连个灯都没有,不是他跟着,这个小女人走丢了,可怎么办?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白锦苏挠头,有马车坐,谁还管街上有没有灯。
“明天就回平县,我不放心明俊他们!”
不放心?元楚恨所有人打扰他和白锦苏单独相处的人,他再也豁达不起来,本来今日白锦苏的一天都是属于他的,可到现在他和她好好相处超过一分钟吗?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这是困扰元楚多日的一个问题,不吐不快。
“你猜?”问完之后,白锦苏孩子气的转过脸,眼里的认真若元楚看到一定会动容。
车里一阵沉默。
好在,白锦苏租下的院子就在眼前,白锦苏下了车,说了再见,元楚只看了一眼破旧的大门,不知为什么没有跟下来,反而坐着马车回去了,白锦苏在大门站了一会儿,料想元楚不会再回来,这才敲了门。
“孟伯,是我!”
白锦苏摇了两下门环,从门里的小窗上探出个头来,少时,笨重的大门就被打开,孟伯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将白锦苏迎了进来。
“孟伯,大家都睡了吗?”
“明管事还没睡,刚刚去后院巡视回来,看到他屋里的灯还亮着!”
孟伯说话的时候,老太太从内室里出来,见着白锦苏,急忙上前问道:“二爷过来了,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白锦苏点了点头,就见着她提着一盏灯,向院中走去。
不一会儿,明俊就小跑着进了屋。
孟伯也提了盏灯,随着老伴儿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姐,可以什么跟明俊单独交代的?”
白锦苏从袖里拿出几张一千两的银票,笑道:“下午,给你的钱少了点,追回来再给你一点,你这里什么都要钱,不比平县!”
明俊没有推辞,直接手下,放进自己衣袖里。
“还有就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钱财都是小事,没了我们可以再赚!”
这一世的白锦苏最爱钱,能说出这般话,着实让她自己都感动。
“二爷放心!”明俊差点儿就举着指头发誓,一看是别人家里,倒自己先不好意思了,道:“二爷放心,无论如何,明俊都会保护好自己,还有牛把头,李把头他们,等着二爷来给我们送庆功酒!”
白锦苏点了点头,送走了明俊,在孟伯夫妻两人收拾的房间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