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青面色不好,赶紧劝道:“没事,外公,我有人侍候的,他还是留在你身边吧,你走南闯北的,多个人帮忙也是不错。”
“我不是让银翼侍候你,而是……”
被穆云风扯了下衣袖,穆青叹了口气,朝那银翼挥手道:“算了,你先去宫外等我,我过后再找你。”
“那我走了。”
银翼点点头,一个旋身,手足并用,噔噔几下就攀上横梁,转眼上了房顶,在宫墙上一起一落,即是消失不见。
秦惊羽看得傻了眼,低叫:“天,这还是人吗?”
穆青在背后笑道:“你说对了,他不是人,而是……狼人。”
穆云风听得张大了嘴:“狼人?那是什么?”
秦惊羽也是微微挑眉,怪不得,她以为自己看见一只狼,这动作习性,貌似都差不多……
心底有丝领悟,听穆青解释道:“银翼是北凉人,从小父母双亡,是被山里的狼群养大的,长到十岁才走出丛林。还好被一位教书先生收养,教他读书识字,但是没过几年,养父病逝,他性子直率,与人相处不易,只得又回了丛林。我在北凉山中遇到他的时候,他误食了毒菌,整个人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我救了他,他就一直跟着我,沿途服侍……”
“呃,方才我回宫的路上,与他打过照面。”
穆青点头道:“不错,我在路上跟他说过此事,他当时没答复,说是先看看你……”
原来如此。
秦惊羽苦笑:“看来他对我不太满意。”
看样子,他只身守在半路,是提前来探自己的虚实……
娘的,这狼小子,一眼就把自己否决了?!
秦惊羽心中愤愤不平,自己堂堂穿越人,有才有貌,秀外慧中,凭什么让他瞧不起!
“外公,他既然不喜欢我,就留在你身边好了。”
穆青闻言摇头,正色道:“银翼天赋异禀,极其忠心,一旦认定主子,便会效力终身,万死不辞。他于我作用并不大,不过对你而言倒是一员猛将……”
秦惊羽扁嘴:“话是如此,可惜人家压根没看上我,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还能怎样,总不能把他强行绑在我身边吧?”
择主就业,也是个双向选择不是?!
穆青摸着她的头,笑道:“羽儿,你难道不想去驯服他,让他心甘情愿跟随你吗?”
驯服?
这个词她喜欢!
秦惊羽心头一跳,瞬间面带奸笑,摩拳擦掌。
正愁人去屋空,身边没个伴儿呢,这送上门来的狼小子,若是就这样放走了,她就是个傻瓜——
叫做银翼是吧,武功有啥稀奇,本殿下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格魅力!
殿外,蝉声阵阵,暖风微起,火热的夏天如期而至。
可以预料,未来的生活不会寂寞了……
绿荫如盖,遮住顶上骄阳。
位于南苑院落西侧的凉亭里,有琴韵声深,甚为悦耳。
但见穆青只手抚琴,随意拨弄,秦惊羽则在一旁不住鼓掌,大拍马屁。
“想不到外公医术不凡,还精通琴技!神医穆青,名士风流,此话一点不假!”
穆青停手,自得笑道:“外公只是略会一点,哪里谈得上精通……”
话声未落,一只手伸过来,却是那南越皇子萧焰,将古琴夺去,自顾自弹奏起来。
一时间,杂乱纷扰,鬼哭狼嚎。
好不容易等到萧皇子弹得尽兴终了,秦惊羽见穆青听得眉头紧蹙,赶紧按住他的手,一指不远处那道靠墙而立的孤傲身影,笑道:“那位银兄爱极了殿下的琴声,是专程上门来听曲的,只是他面薄害羞,不好意思过来……”
萧焰双目放光,欢喜道:“真的?”
秦惊羽点头:“当然是真的,殿下琴技出神入化,崇拜你的人多得不计其数,他就是其中之一。”
萧焰大为兴奋,当即抱琴站起:“既然银兄是我的知音,我就过去给他弹一曲,以谢眷顾美意!”
孺子可教也!
秦惊羽微笑颔首:“去吧,多弹几首也是无妨。”
眼见他朝着银翼所在的位置大步而去,再也按捺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哈哈,对狼弹琴……
穆青听在耳中,实在啼笑皆非:“你这孩子,到处挑拨惹事捉弄人……”
秦惊羽轻笑:“把这傻小子支走,我才好与外公谈论正事。”说罢,压低了声音,“外公觉得这位南越质子,当真是个傻子么?”
“从脉象来看,确实是脑部受损,神志不清;且看他眼神举止,也不似作假。”穆青看她一眼,面色变得凝重:“怎么,你怀疑他是装出来的?”
秦惊羽摇头笑道:“大概是我多虑了,我总感觉,萧焰,不该是现在这样……”
那只是内心深处一种影影绰绰的感觉,具体该是什么样,她也说不清楚。
“据我几十年的行医经验,这种痴傻病症,成因较多,猛烈撞击、用药失误或持续高热不退,都有可能造成。”穆青并不知她心中所想,顿了下,续道,“我方才在他后脑查看过,并无陈旧伤痕,应该是后两种原因。”
听穆青的说法跟孟尧之前所说大致吻合,秦惊羽彻底打消了疑虑。
既然外公已经确诊,她也就不必为此事操心了,真正该担忧的,另有大事——
“外公,你听说过向荣这个人吗?”
“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