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热,他并未着内衫,年轻男子强健的胸肌立时呈现眼前。
这狼小子,身材还不错……
咦?
秦惊羽借着顶上的光亮,疑惑凑上前去。
但见他左乳下方,确有一小团黑影,不过并不是韩易所说的月牙形胎记,而是——
一块银元大小,不知是烧伤还是烫伤的……伤疤。
怎么会,正好有一处伤疤?
带着满腹疑问,秦惊羽手指情不自禁覆了上去,轻轻摩挲。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的?”
银翼瑟缩了下,低声道:“从我记事就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微喘一口气,俊脸上更加热烫,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如口中所说那么讨厌他的触碰,心底反而隐隐有一种期待之感,好奇怪……
“别躲,让我好生看看——”
秦惊羽又凑近一分,银翼无奈再退一小步,已被逼得紧贴宫墙,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无比怪异,晃眼一看,她整个人都像是贴在他的胸前,正在亲密吮吸一般。
幽香入鼻,气息如兰。
银翼只觉得心头一荡,从未有过的狂跳起来,周身僵硬,呼吸急促。
“嗯……你……你还要摸多久?”
“就一会,马上就好!”
秦惊羽蹙起眉,疤痕完全覆盖了皮肤,已经看不出底下是否曾长有胎记,唯一的线索就此中断,仅凭长相眸色,还不足以说明其身份……
忽然之间,感觉身后两丈开外微有风声,有人嘿嘿冷笑:“想不到,堂堂大夏三皇子,竟有此癖好,大庭广众与人苟合,真是不知羞耻,与禽兽无异!”
“你说什么?!”
银翼一声喝问,看着那树下玉冠华服的冷峻男子,面如寒冰,作势就要跳起扑去。
身形刚一动,却被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按住,秦惊羽转过头去,轻笑:“冥殿下,你也出来赏月?这地方不错,要不我们一起玩玩?”
话声刚落,忽觉喉咙一紧,心悸不已,瞬间黑影晃动,却是银翼将她揽腰一旋,挡在身后,以己身接下那冲天而起的杀戮之气。
好强的内息!
银翼旧伤在身,只觉得胸中气血微腾,脚步钉地,屹立不动。
萧冥所站之处光线幽暗,也看不清银翼面容,料想是个侍卫宫人之流,踏步过来,每走一步,压力便迫近一分。
银翼早前见得他内息迸发的厉害,知道是遇上劲敌,碧眸一凛,犹如高山之巅的苍狼,身躯绷紧,蓄势而发。
秦惊羽被他护在身后,男子宽厚的肩背挡住了所有视线,看不见两人情形,只觉得胸口闷痛,好不难受。
“铮——”雪光忽闪,一柄柳叶刀闪电般射来,钉在萧冥身侧的树干上,劲风来处,那枝叶繁茂间,隐有一角青袍微微飘动。
萧冥一瞥之下,面色微变,眸中幽光流转,目色复杂,似憎恨,似愤怒,似不甘心。忽然一个转身,大步而去。
“走了?”
秦惊羽身上压力一松,赶紧大口吸气,平复下心神:“这就走了?你们怎么回事?”
银翼没有做声,过去将柳叶刀拔了下来,凑到宫灯下仔细端详:“这掷刀的劲力好强!”
秦惊羽对这柳叶刀已经见惯不惊,嘻嘻笑道:“你给我安排的那名弟兄真是不错,关键时刻就现身了,快唤他出来给我见见!”
银翼诧异看她:“什么弟兄?”
“就是那名暗卫啊,灰衣蒙面人——”秦惊羽指着柳叶刀道,兴奋道,“这不就是他的暗器吗?上回他还和雷牧歌打了一架,居然不相上下,话说你啥时候找到这么个高手……”
银翼手指抚上薄亮的刀刃,缓缓道:“我没给你安排什么暗卫。”
“呃?”秦惊羽张大了嘴。这个狼小子,对自己态度虽然不咸不淡的,但是性情直率,忠心耿耿,且从来不说半句假话——
不是他安排的,那会是谁?
嗓音低沉,年纪不大,体形精练颀长,与雷牧歌身高相当,胆大心细,武功卓绝,出入皇宫内苑犹如无人之境,看起来好像对自己并无恶意,关键时刻为自己排忧解难……这个人,到底是谁?
心头蓦然浮起一道人影,温润如玉,清淡若风,不过除了最后一项,其他的条件都不符合……
秦惊羽沉思半晌,仍不得其解,只轻轻吐气:“等寿宴一过,我就让影部调查此人。”
又看了看他胸前的疤痕,伸手过去,将他衣带拉好系上,正色道:“下一步,影部全面介入西烈朝堂,我要彻查当年元昭帝遇害之事。”
“元昭帝?”
秦惊羽点头:“不错,我怀疑,你极有可能就是元昭帝唯一的儿子,西烈皇子兰棠。”
当年元昭帝与皇子同遭劫难,宫中再无皇嗣,才由西烈王兰萨掌权当政,如若以上猜测属实,几月之后的登基大典,真正有资格步上西烈帝位的人,应是眼前的青年男子。
老天,一不小心,狼崽变皇子……
有这样的属下,自己真是赚翻了!
秦惊羽忍住欢喜,简单复述了方才韩易之言,即是拍上他的肩:“你放心,一旦确定,我一定助你夺回帝位。”
“帝位?”银翼眼露迷惘,轻轻摇头,“我从记事起,就是在北凉的深山野林里,吃狼乳,喝兽血,和一群狼崽子抢食物……我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小子,怎么可能是什么皇子?”
“怎么不可能?你可知道,你那碧绿眸色正是西烈皇室所特有的标志,而且你与那西烈王兰萨长得好像,若说没有血缘关系,打死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