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全部灌进肚子里，似乎真的起到作用，她的情绪不再有波动，拿着空瓶去柜台付钱，她甚至能平静地直视着一旁的报纸。



    两人的照片，占用了整个头版，照片中不难看出赵嘉绮白色的裙子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难怪他昨晚那么匆匆的离开，原来是那个女人和他的孩子出了意外。



    他在意的女人，孩子必然也是心肝宝贝。



    报道说他痛心疾首，这是必然的。



    言念接过店员的找零，敛起毫无情绪的目光，走出便利店，隐约还能看见医院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焦急的四下眺望。



    她无趣地瘪瘪嘴，他真的没必要特意追她出来，她自认为不是个死缠烂打的女人，既然真相是这样，她抽身离开便是。



    她倒情愿他没追出来，两人摊开说明白了，难堪的只会是她，就这样无声息地结束，她至少不会那么无地自容。



    又暗暗庆幸，幸好沉沦的不深。



    顾甜再次拨进电话时，言念正坐进的士在回家的路上，她听到了记者质问的话，只是碍于宝宝的危险度，才不敢贸然出去，可久久不见言念进来，她就急了。



    电话里，她担心地问：“馒头，手续还没办好吗，你在哪里，要太麻烦就不弄了，我们一起等柯盛过来，他应该快到了。”



    言念靠在座椅上，平静的表面下透着疲惫，她故作轻松地说：“柯盛已经来了，我把手续东西交给他，应该一会儿就会去陪你的，有他在我就不当电灯泡啦，给你们腾私人空间，多明智。”



    顾甜却是欲言又止，“馒头，刚才走廊外面的事…”



    “你听到了？放心，我与他的事情就此结束，都是成年人，大家好聚好散嘛！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去看你。”言念笑得开怀，挂断电话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寸寸地消失掉。



    想想，还是觉得太讽刺了。



    ……



    花掉一晚上的时间，来整理这段像绿豆芽那么脆弱，刚刚发芽的恋情，足够。



    只是轻轻掐断就能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去上班，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瞧见陷在沙发里的男人，旁边立着久违的东伟。噢，看来她的助理生涯终于要结束了，她甚至主动上前攀谈，“盼星星盼月亮，你终于回来了，不仅是魏丽希望你早点回来，我也希望呐，太好了，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将工作向东伟交代一番，其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得投给沙发里的男人。



    林暮年神色不好，下令让东伟回来处理媒体的事，可家里的轰炸还是没能逃过，闹得他头痛欲裂，凌晨才能抽身回到公司，又得处理一天积累下来的事情。



    这些他都能忍受，只是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他就觉得犯了难。工作上的事他随便处理，甚至直接拿钱砸，他都鲜少的犹豫不决。



    可偏偏面对她，他却拿捏不准，心里犯了纠结，连带着昨日一天负荷过剩的胃，也疼了起来。



    言念视而不见，工作交代完毕，刚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低沉暗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唤她，“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