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点头,这么没水准的问题的确不该问。是她好奇杀死一只猫,才会提这么弱智的问题。不过她还是坚信那位给苏次带来生活奇迹的L应该是一位极有内涵的老男人。她记得以前念书经过一个算命先生摊前的时候,那个跟电视里算命郎形象相差甚远的男人给苏次算的卦是说:此女命中的贵人是一位长者,师长、长辈。
于是她们一致认定L必定将是一位神情优雅的老男人。
最后,苏次告诉连安下周末要去马赛,问她是否有兴趣。
连安有展览,未能同行。
关于前世和来生,苏次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蒲公英,风一来,她就走。
至于来生,她再做好女子三毛书里的那棵树,下辈子,她要站成永恒的姿势。
从巴黎到马赛,用了苏次一个小时。她坐机场巴士到圣夏尔火车站去转车。是个难得的天气,没有下雨。
苏次没有在美术馆和贾尔德圣母院多逗留就前往旧港码头,她的目的地是伊福岛。以前看《基*督山伯爵》的时候,她就对小说中这座神秘的小岛感兴趣。能来小说里的场景走一遭她是梦寐以求的愿望。
路上大片品种各异的鲜花中有提着藤编袋子的马赛女人在遛狗,熙攘的人群里最多的是面色微黑的中东人。
在旧街找LaDaurade餐厅耽误了苏次一些时间,差点让她没赶上去往伊福岛的船,杜泽之前对她说过,旧港沿街许多餐厅有欺客的嫌疑。
那个坐在售票窗里的肥胖法国男人用英语对苏次说船马上就要开了,让她快点。
苏次接过船票对那个坐在贴满航线地图窗口里的男人说完谢谢,飞快的往已经发动的船跑去。正当她纠结如何登上那艘浑身震动的游轮时,一双修长干净的手伸到苏次面前,“上来。”
她的眼前晃过一角军绿色的风衣。
因为搭把手,苏次认识陆骁。那个身材挺拔,有一口洁白牙齿的单眼皮男人。
整艘游艇上,就他们两个黄种人混在一堆的老外里,尤其扎眼。像异群里相遇的两只骆驼,惺惺相惜。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伊福岛,苏次的第一感觉除开荒凉就是岩石嶙峋。小说中的监狱Chateaud‘If就矗立在小岛中间,四周寸草不生,倒是符合小说中的场景。“想不到法国还有这种与浪漫无关的地方。”苏次背对着身后湛蓝无比的海水心生悲悯。
“哪个国家没有阴暗的一面?”陆骁回答,越过苏次向那座由石头堆砌起来的监狱走去,脚底下的小石子因为干燥发出窸窣的声音。陆骁的话让苏次微微一愣,他适才的言行倒是让她想起柏杨《丑陋的中国人》里那句‘哪个民族没有丑陋的一面’。
等到她回身时,发现陆骁已走远。只见他迎着风,猎猎前行。那身军绿色的风衣把他的背影衬的愈加挺拔。
狭小又简陋的囚室里亮一些小灯泡照明,陆骁从背包里取出相机拍关押犯人的囚室。他的专业精神让苏次想起那个用徕卡记录瞬间美丽的杜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