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基/督山伯爵》吗?”苏次问。
“很久以前看过,不太记得书中的细节。”陆骁回答,依旧神情认真的猫着腰拍照,姿势很专业。有点杜泽工作起来的样子,都是骨子里认真的男人。
“这里跟你想象中的样子是否一样?”苏次把手放在表面粗糙的石头墙面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那些法国大革命政/治/犯曾经触摸过的石头,心潮澎湃。
“没有想象过,所以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你。”陆骁背对着苏次,毫不客气的留给她一堵高大挺拔的背影。苏次从包里掏出相机,也对着囚室里凹进去的一个窟窿拍了几张照片。没多久,陆骁对她说:“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
不知不觉中苏次发现他们之间变成了主导和被主导的关系,她在心里惊觉眼前这个貌不惊人与不休的男人的气势和瞬间就有主场的能力。
从那座干枯的石头建筑出来,立刻有海风迎面扑来,空气里夹杂着大海的味道。苏次长长的舒了口气,有种莫名的释然。囚室的气氛即使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让她觉得压抑。“你叫什么名字?”陆骁走在苏次后面,突然回头问。
“苏次,你呢?”她回头,满头的长发被风剧烈的吹起。
“陆骁。”
苏次站在小岛栅栏边眺望不远处的马赛,岛跟港之间被波光粼粼的深蓝色海水填满,是一望无尽的蔚蓝色沉静。
“你经常独自旅行?”陆骁问。
“为什么这么说?”苏次点头,看见陆骁正拖着相机看她。
“感觉。”陆骁按下快门后回答。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苏次笑。
“哦?”
苏次没有明确回答陆骁的问题,他亦没有多问,他们都是懂得把握尺度的人。陆骁走到苏次身边将相机举到她面前,“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是你的姿势出卖了你。”
苏次看见相机里的自己,眼里有疑问。“哪种姿势?”她这么容易就人看的透彻,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埋藏的很深、很好。
“坚硬的姿势,”陆骁指着屏幕上的女孩儿对她说,“经常独自旅行的人姿势里有一种坚硬,眼神跟嘴角是最直接的发现途径。而你身上同时具备这两种特性。”陆骁看着苏次,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孩儿有同龄人无法超越的某种气场和坚强。
“所以你看到我坚硬的核心?”苏次仰看陆骁,午后的阳光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轮廓清晰的弧度,带着一种她前所未见的华丽。
陆骁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白花花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你的下一站是哪里?”他问。
“不知道,除了马赛没有计划。”苏次如实说,“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蒲公英,风一来,我就走。”她张开双臂,尽情感受迎面袭来的海风笑靥如花。
“下辈子当一棵树吧!”陆骁说。
听完他的话,苏次微笑的沉默,想不到一个初识的男人竟然会对她说这句话,一句直达她内心深处的话。下辈子,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变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