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杜泽慢条斯理的把照片晾起来,他不记得除了连安之外苏次还有可以一起旅行的人。她更经常一个人走,说走就走。
“一男的。”苏次的目光被杜泽夹在最上面的一张相片吸引,照片上的是沉浸在一片红与紫光里的古城与时间在绝境中对抗,血淋淋的诠释。
“一男的?”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微挑着剑眉。真难得,从苏次的嘴里能跑出‘男的’这个词真不容易。更多时候,她更喜欢称呼‘男的’为‘雄性动物’或者‘生理比雌性动物低等的动物’。他曾一度怀疑她是不折不扣的女权主义者。
“旅途里遇见的一个驴友,人还不错。”苏次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张色彩鲜艳的照片上面,一瞬不瞬的看。这张照片符合她的审美,彩色浓郁,明暗交替的手法毫不做作。
“你们又一起去吕贝隆?”杜泽又问。
“对,在马赛认识的。因为都没有提前计划,就一起走下一站。”
“看来有艳遇。”杜泽嘴角和眼角都在笑,“是个像我这样的帅哥吗?”
苏次回头用眼角的余光飞了杜泽一眼,咬着嘴唇把陆骁从头到尾回味了一遍,“说实话,从五官来评定的确实没你这么精致。”她没跟杜泽说,其实像你这么帅的人不多见。
“怎么说呢,谈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帅,却别有一番味道。”苏次说的时候脑海里再次浮出陆骁的脸,他的锐利眼神和白牙齿给她的印象尤为深刻,干净利落,清明俊朗,毫无尘烟的味道。如果用连安的原话表达,那个陆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还未沾染红尘的世外之物。
苏次指着照片上的古城问杜泽:“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吗?”杜泽反问。
“哪里?”
“大马士革。”杜泽回答。
于是,时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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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次窝在她从市场淘回的深紫色沙发里,把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拿起来放在灯光下仔细端详。手中的每一帧照片对她来说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于是这重量落在她的心里的时候成为更沉重的浮华。
原来,有些感情是这样的。它不是甜言蜜语,不是美好承诺,只是安静的给你一张明信片一样华美的照片,告诉你这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风景。
杜泽就是这样,把他对苏次的感情用特别的方法诠释。
苏次的下风向因为杜泽交给她的那些照片再次回到上风向位置,一时让她心情沉重。虽然下风向的心情不那么美妙,但多少让她少了很多负重感。那天,暗房里杜泽对她说照片上的古城是大马士革,那个沉淀了华丽历史与战争并存的城市。
“你什么时候去的?”苏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躬身在那条长桌前洗照片,她忽然想起他在吴哥窟给她打电话时提到的另一个地方。想到这里,苏次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