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他低头继续从定影液里取出照片。
“你真去了?”她低声惊呼,瞳仁里是杜泽的影子在摇曳。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谎。”杜泽侧脸对苏次笑了一下就收回如炬的目光。
“不是你说有什么好看的?”苏次记得那天她提出去大马士革时杜泽是如何毫不留情的粉碎她的念头,如何让她深刻体会到自以为是被揭露的恶劣感觉,也是那一刻她第一次体会到女人突然从上风向跌落到下风向的心情。“你真以为自己是坦克,刀枪不入啊!”她学着他的语气说。
杜泽只是笑,不说话。但他的沉默却激烈的加剧苏次内心的愧疚。她知道,是她的话让他只身进入那个局势动/乱的国家,给她带回此刻手里这些张张带血相片。
“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杜泽把一张苏次站在伊福岛海边的照片从药水里取出来,那张陆骁说她姿势里有坚硬的照片。“这张也很美,有点夹在门后那张的味道。苏次,你最迷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他把那张照片夹起来对苏次笑了笑。
苏次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骂自己不知好歹,骂自己小肚鸡肠,然后又骂杜泽傻,最后她还是骂自己何德何能让这样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冒那么大危险。他要是这样死了的话她这辈子都还不清这份债了。
“你怎么脑子这么一根筋,不怕死啊!以后再敢这样我跟你绝交!”苏次心里很难过,但更多的是心疼,杜泽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好受,就觉得自己欠他太多,多的她无力偿还。
“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吗?”杜泽龇牙咧嘴的回头看苏次在脸在幽暗里开出一朵粉色的蔷薇花。
苏次哼哼的别过脸,“万一你要死了,我就罪孽深重。”
杜泽的笑声在狭小的暗房里尤为响亮。
苏次猫在沙发里,思绪还来不及理清连安就来了。连安在灯光下缓缓的向她走来,漂亮的脸在柔和的光下像一朵洁白的花打开,看在苏次眼里的时候,要多美就有多美。
“看什么那么入神?”连安走到苏次身边坐下,陷进那片柔软的紫色里。苏次把手里沉甸甸的那些重量放进连安削瘦的手里,“喏,你看。”
连安把苏次递来的照片捧在手里,瞳孔里的光迅速聚焦起来。她凝视着手里的照片一动不动,“这是哪里?”发出和苏次第一眼看见时同样的疑问。照片上那些古老的城市在某个时刻里被永恒的定格在光线里。
“大马士革。”苏次伸直腿躺了下去,把自己淹没在一片深紫色的海水里。她仰着头看天花板上那盏洛可可风格的水晶灯,突然觉得眼睛刺痛,疼的她快睁不开眼。
连安的脸上迅速的积聚起一团厚重的疑云,“你不是说你只去马赛跟吕贝隆?”
“嗯。”苏次转过脸看见连安的侧脸的落地台灯下凝结起一层暖黄的雾气,尤为迷人。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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