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他依然沉寂的让苏次陌生。
“我知道,爱情是两情相悦。”他的话里她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苏次怔了一下,第一次觉得杜泽离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有点远。
“两情相悦。”苏次重复了一遍杜泽的话,发觉杜泽感性的时候也能当诗人。爱情不是一心一意,也不是死心塌地,而是两情相悦,必须是两个人同时发生的事情。
杜泽没再说话,只是独自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他又忙活了好一阵子后忽然转身拎着苏次的衣领就去扭开暗房的门了。苏次‘哎哟哟’的大声叫嚷起来,兔崽子似地被杜泽带出了暗房。
“放手放手,我自己能走!”她扒拉着手想把杜泽的那双大手从她衣服上掰开。但杜泽没理会她,继续把苏次拎着,他说:“小点声,小心对面的老头拿曲棍球棒子出来把我们俩都灭了。”
“你松手我就闭嘴!”苏次满脸布满黑线。于是杜泽放开了手,“衣服拎坏了你赔呀!”苏次白了他一眼说,好好的一件果绿色线衫被他揪的领子变了形。
“赶紧走人。”
“去哪儿?”她问。
“吃饭啊!”杜泽说。
苏次傻眼,“你说什么?”
杜泽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径直出了他家大门,“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这么差,老了该怎么办!”他从苏次的视线范围内渐渐的远离了。
一出门,杜泽的心就不容分说的一下子跌进谷底。这种突然起来的感觉太过陌生,陌生的他几乎不能相信。尽管事前他在自己心里排练了一百遍这种情况发生的场景,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难受的让他差点招架不住。洗照片的时候,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个他等了四年的女孩,喜欢的不是自己。
他等了她四年三个月零十一天,等得他觉得自己都开始苍老不再年轻了。
可是苏次,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呢?如果我再等你四年三个月零十一天,你会不会喜欢我?如果可以,我愿意用生命里所有的四年三个月零十一天来等你。
只要你能喜欢我,一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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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次关掉微博,心里涌起千百种黯然神伤。
找到连安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形状怪异的瓷器塑形,那团暗黄的泥土在连安的手里变幻着不同的姿势和形态,让苏次屡次领教到艺术的神奇原来真是这么回事儿。
“在忙啊。”苏次眨着眼睛看连安泥人一样立在那里,好半天都不变化一个动作。再久点,她就该和转盘上的那个泥胚子一样成泥塑了。
连安噢了一声就又没声音了。她这一声噢的意思是让苏次自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闹。她的手灵巧的把那团在苏次眼里看不出任何美感的黄泥土上搓来又搓去的,时间一溜烟就跑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