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苏次马上把陆骁当时听到自己告白后的种种反应和自己的种种猜测告诉L先生,“他应该是对我没感觉。”
“也许他需要考虑。”L回答。
“为什么要考虑,答案不只有两个,喜欢或者不喜欢。”苏次不明白。多么直接明了的二选一选择题。她有50%的机会,结果却让她失去了。
随即,L给了一个让苏次不得不接受的说法,他说:“第三个答案是他的感情还没以跟你同样的速度发展,也许时间会改变现状。两颗心能一触即发的碰撞的机会太小,就像两者能同时一见钟情。极难。”
苏次暂时接受了L的这个推测,至少比直接否认她与陆骁能够进一步发展好许多,让她心存希望。男人的想法比较容易贴近男人。于是她问:“我该怎么办,继续等待,等待他也有我这样的感觉?”
“这个我无法回答。”L如是说。
回到床上,苏次躺在被窝里久久无法入睡,她在想是否应该相信L的话,他跟陆骁的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他的巴黎上层阶级爱情观和陆骁所代表阶层的观念能否一致?
苏次深谙一个道理,生活成长的环境对人的各种观念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对陆骁生活的了解几乎像一张白纸,只知道他喜欢穿素色的衣服,吃清淡的食物,讨厌独自旅行和孤独,开一辆德国产的越野车,打一手绝佳的爵士鼓,偶尔在酒吧露面,不相信爱情。
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
想到这,苏次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点,陆骁说他不相信爱情,差点她就要忘记这一点。他曾经说过,他们俩很像,所以物以类聚。现在,她从那个诅咒里破茧而出,而他依然把自己牢牢包裹在缠满丝的白色蛹状物里。
有人说,一心一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力量。
苏次认为,一厢情愿也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坚持。
如果没有两情相悦的话,那就让她跟杜泽一样,不慌不忙的一厢情愿吧。
苏次几乎天天去Lis找陆骁,但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陆骁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她每天都扑空,但却不死心的隔天又去,日复一日。Lis酒吧里的侍者们开始注意到这个每次都只身一人前来的东方女子,偏安一隅坐在同一个位置,每次等待的时间通常都是四个小时,从不提前离开也不拖延时间。偶尔,她还翻出一本牛皮本,在纸上写很多他们看不懂的东方古老文字。
再次见到陆骁已经是霜降,苏次下课后从学校出来看见手机里有一则未读短信,是他发的。他约她在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馆见面。
从学校到见面地,她穿越了几乎半个巴黎市区,整段路程用了苏次将近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她一直处于幸福眩晕的状态里。在期待见到他的时间里,她又一次获得了一半以上的满足。
见到陆骁的时候他已经喝掉半杯的咖啡,他对她招了招手,脸上洋溢起一片明媚的阳光和整齐的白牙。苏次在心里暗喜,看来是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