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等很久了?”苏次满心欢喜都写上了脸,毫不避讳,像个孩子一样直接坦荡的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自己。
“还好,刚来没多久。”陆骁对苏次说。其实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喝完两杯半咖啡,看完一份完整的费加罗报,但他没告诉苏次这些,只有一句刚来没多久。
“能让你叫我出来真难得,最近不忙吧!”苏次的欢喜很快的在陆骁的下一句提问中草草结束了。
陆骁的回答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出去走一趟?”
“旅行?”
他点头。
“时间能安排的来吗?”陆骁问。
苏次的心刚热起来没超过十秒就凉下来,那转瞬即逝的狂喜马上被她自己镇/压下来,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对她说过,能一起走的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恋人。在心里重温了一遍这句话,苏次浑身逐渐沁凉,连侍者给她送来一杯爱喝的绿茶时她都忘记本该礼貌的说一声谢谢。她紧紧的握着茶杯,难过的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陆骁问,对她脸上神情的飞快变化始料未及,“是不是学校上课的时间安排起来有难度?”
苏次摇头,她张大眼睛盯着那杯绿茶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抬眼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什么时候,去哪儿?”她还没长出拒绝他的勇气和果敢。就是这会儿陆骁要说‘地狱,去不去’,她也会毫不含糊的点头,去!为什么不去?
喜欢一个人,多么可拍。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去迪南,时间你安排,这个月剩下的日子我随时都可以走。”陆骁说,依然没有察觉苏次内心里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因为这份失落,一整场谈话下来苏次始终没能真正进入到她应该扮演的角色里去,常常走神或者答非所问。
等她失魂落魄回到家时,收到陆骁发来的一条短信。他说,“是不是有心事,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内,罪魁是否是我?”
苏次一边回短信一边想起刚才陆骁说话时的神情,她问他为什么要去迪南?
陆骁说,“突然想去那里,是偶然间的念头。”
她明白,又是毫无计划的前行,就如第一次他们在马赛遇见那样,不期而遇。她只是他旅途里毫无准备和计划的过客。
苏次想,这次她要不跟着去的话,下次回来的时候他身边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像她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他的女人?但很快苏次就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也犯这种低级趣味的错误,要是这样的话,他现在身边应该是蜂飞蝶舞才对,陆骁显然并非她想象的那样。
苏次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回想陆骁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他开怀大笑时露出一口白牙的模样,抿嘴时的模样,思考时的模样,眉头深锁时的模样,他的每个模样在她的心目中很快成为许多个自定义表情。忽然苏次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起来,匆匆忙忙的拉开抽屉找出纸和笔刷刷的大规模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