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开始逼近。苏次整张脸都麻麻的,没有任何表情。她终于深刻体会爱情这个词有多可笑,有多残酷无情,他们所有的人都深陷在这个陷阱里。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如此纠结,这般魂牵梦萦。
第二日,苏次一整天都精神欠佳,没有一件事情能让她提起兴致。
班上来了个刚从Nice转来的男孩,叫马克。苏次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个淘气包,她只让他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无下文了。对付这种小鬼,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
马克在转来后第四天就开始露出他调皮的一面。苏次经过学校草坪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水管的方向,于是沥沥的自来水在某个暖阳高照的日子里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她的毛呢外套几乎全都湿透。小鬼马克吐吐舌头后转身跑了。
好啊,她都不敢随便杀鸡儆猴,这个小鬼竟然比她捷足先登一步了。
一个上午苏次在打了N个喷嚏后终于感冒。她没把淘气包干的坏事告诉教务室主任,她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让马克束手就擒。
对付这种小鬼不能硬碰硬,只能以柔克刚。苏次想到这些就开始自己暗自内伤了。
回到公寓她马上吃了两片感冒药后依然觉得头很重,于是给伍越打电话取消下午的补习。伍越爽快的答应,并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找一位医生。
苏次心里很受感动,但嘴上仍旧谢绝了伍越的提议。即便被病菌侵袭,但苏次的头脑仍然保持高度清醒,她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情敌的糖衣炮弹迷惑,又不断的被自己的低级和狭隘困惑。
苏次躺在床上用手机发了条‘病菌来袭,不慎中招’的微博后就倒头昏睡过去。
下午三点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又吞了两个药片后依旧不见好转,苏次拉过被子又睡了。梦里出现了很多人,杜泽、连安、陆骁,还有伍越。杜泽跟连安站在一个神情严肃的神父面前宣誓,连安的白色纱裙后摆很长很长,一直拖到教堂的大门口。现场来了很多祝福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情。陆骁和伍越也来参加婚礼,陆骁告诉自己决定跟伍越重新在一起,他说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最适合自己的人是伍越。苏次不死心的问他最爱的人是否也是伍越,陆骁沉默了很久后终于默认。然后苏次开始哭起来,这个世上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了。苏次很难过,难过到最后醒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极其真实的梦。
“醒了?”一个干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次侧脸,恍惚中瞅着坐在床边的人,“我是不是在做梦?”她睁大眼睛,眼神木讷的凝视陆骁。
陆骁温和的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他收起脸上牵动的所有肌肉一本正经的说,“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傻气的一面。”
在听到陆骁真实的存在,苏次眼角带泪,一个骨碌的坐直身子,披散在身后的褐色长发像一田成熟的麦子长在无望的原野里,她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陆骁说不出一个字。她想,世界就这么停止住好了,再也不用理会那个淘气包马克,也不用教伍越学法语。都止住吧!
陆骁也只是沉默的注视苏次,许久没有说话。他们之间最经常发生的对白就是无言,这种无言就是彼此之间最深刻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