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赐离开后,后面的追兵已经追到了近前,月楼舒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拿出藏着的匕首,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让鲜血滴落,飞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身后的追兵看到月楼舒离开的身影,有一大半跟着追来,但仍有少数人看到地上的血迹,心存怀疑,往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月楼舒施展内力,寻着小巷子左绕右拐,好不容易才借着夜色掩护将追兵甩开。
又整整饶了半个多时辰,才改变路线潜回了桃花坞。
回到桃花坞后立即去了锦赐房间,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满是染血的纱布,屏风后传来水声。
月楼舒眉头微皱道:“你不想活了,这个时候还让伤口碰水。”
屏风后沉默了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响起,很快锦赐便走出了屏风。
走出来的锦赐已经换上了一身清爽的长袍,头发湿漉漉的披着,神情仍然淡然,脸色却苍白如纸。
月楼舒拿起毛巾,让他坐下,帮他擦拭湿发,锦赐也不说话,任由她帮他擦干头发,然后看着她将屋内染血的纱布通通处理掉。
处理掉后,月楼舒也顾不上回自己的园子,正好锦赐这里有她的衣服,便拿了衣服到往屏风后面走去换。
“等一下。”锦赐突然出声道。
月楼舒转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锦赐不说话,盯着月楼舒手腕上的伤口,从怀中拿出月楼舒给他的金疮药,倒了一些在伤口上,轻声道:“不要碰水。”
月楼舒看到锦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推开他的手说道:“锦赐公子,我该庆幸自己一无所知,对身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对危险也没有任何察觉,还是该难过,被母皇和你耍的团团转,用来做挡箭牌,被所有人算计,当一个傻子。”
锦赐闻言别过脸去,幽幽道:“公主放心,我不会连累公主的,若是任务失败,自会自裁谢罪。”
“你……”月楼舒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这是抽了什么筋,偏要赶去救他,现在人家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月楼舒越想越气,既然人家不领情,她又何必枉做好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她也没有管的必要了,想到这里,便抬脚往门口走去。
刚走几步,衣袖却被人拉住,锦赐没有说话,只是用清澈柔和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月楼舒此刻心中满是怒气,她知道锦赐这般已经是示弱的表现,但她不想再当一个傻子,于是奋力一抽,将袖子抽出,转身离开。
“砰……”
刚刚迈出步子,身后突然一声很大的响声,月楼舒沉着脸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锦赐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碰翻了桌子倒在地上,不停喘气。
月楼舒眼神一动,也顾不上生气,上前弯下身将他扶起,察看了伤口,发现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此时又裂开了,鲜血直往外流,止都止不住,骂道:“你是木头吗,伤成这样了,还和我逞能,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没等到天亮就要失血而亡。”
锦赐靠在月楼舒身上,也没反驳,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微笑,看着月楼舒小心翼翼地为他止血包扎,开口道:“天快亮了,官兵会立即搜城,那些剑客若是活不成了,会服毒而死,一旦服毒身体会燃烧化为灰烬,不会留下痕迹,你立刻换好衣服回旭日王府,这里我会处理,以免引起怀疑。”
月楼舒听到这个时候锦赐还想着这些,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上来,冷声道:“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官兵稍微一试,就会发现你身受重伤,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这件事我来处理。”
锦赐还想说话,被月楼舒狠狠瞪了回去,嘴巴张了张,放弃了劝说。
等月楼舒给锦赐重新包扎好伤口,扶他躺到床上,自己又去换好衣衫,收拾好一切,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了,从南街往这边搜城的话,用不了多久也就快到这里了。
锦赐睡得很沉,睡着了仍是眉头皱得很深,手捂着胸口,额头不停有冷汗冒出。
月楼舒探了探他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稍稍放下心,转身出了房间,唤来侍卫,做了一些部署后,侍卫领命而去。
布置完后,月楼舒才回到房间,靠着软榻上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天色刚刚蒙蒙亮,一队官兵已经冲进了府内,领头的人一身黑色玄袍,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居然是镜国的护国将军卓逸尘亲自带队搜查。
卓逸尘进入桃花坞后,一言不发,身后的将领站出来朝着迎上来的侍卫总管说道:“奉吾皇旨意,全城搜查朝廷要犯,任何王公贵臣一律不得除外,反抗者杀无赦,给我搜。”
侍卫总管早已被月楼舒吩咐过,来了官兵搜查不必惊慌,让他们搜去,不必理会,只是没想到领头的居然是名震三国令百万大军皆胆寒的卓逸尘。
卓逸尘眼神扫过侍卫总管,冷冷道:“带路去蓝雕公主和护国公公子的房间。”
侍卫总管在卓逸尘如刀般锋利的眼神下,压力巨大,但还是强作镇定,平静地带路。
一路上卓逸尘不发一言,表情冰冷,让人觉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侍卫总管来到锦赐的房门外,月楼舒的十六剑客守护在门外,此刻看到有人闯来,一名女剑客出声喝道:“什么人,胆敢乱闯蓝雕公主的院子,公主正在沐浴,任何人不得打扰。”
卓逸尘眼神冷酷,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双眼冷冷地看着女剑客。
女剑客在这般锋利的目光下渐渐失去了镇静,脸色慌乱,但也强撑着没有退开。
“一大清早的,何事吵吵闹闹?”就在此时,一声宛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带着一丝嬉笑之意,还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