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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周小相公
    要知道,在沈青琬身边,除了月钱,还能分些院子里产出的利钱。若是离了沈青琬身边,哪里寻好差事?只是沈青琬虽没个打骂奴下的习惯,但脾气实在算不上好的,稍微出点儿差错,就不留一丝情分,立即就把人赶离了身边。



    所以婆子宁可得罪了外来的富贵公子周臻,也不跟得罪当家女阎王沈青琬。



    沈青琬听了周臻要进到这院子,就皱了下眉头,而后笑着问道:“周臻来了,那他身边可有什么漂亮的大丫头?叫做绿珠的?”



    那守门婆子摇了摇头,说道:“大丫头那倒是没瞧见,就一个机灵些的小丫头跟着。听着周小公子叫她珍珠来着,并没有叫绿珠的丫头。”



    沈青琬听后,点了点头,笑道:“你去跟周臻说,说这是沈家三姑娘的院子,是那日里和他比弹弓的姑娘的院子。我和他虽然还小,但毕竟男女有别,不能再到一起玩儿的。就算他再喜欢与我玩闹,也不能不顾着礼数。”



    那守门婆子听了沈青琬的话,听得直发愣,这等劝着人守规矩的话,是沈府里最不守规矩的三姑娘说出的么?



    沈青琬眯眼笑了下,又对守门婆子小声说道:“对他说,他进了门来,就是坏了我这个清白女儿的名声,要做我的小相公,往后天天都要给我端了洗脚水伺候我。他说了什么话儿,过会儿回我,我也能听来乐一乐。”



    守门婆子这时听了沈青琬的话,倒是松了口气,这样玩笑胡闹的话才是沈青琬该说的嘛。这也是沈青琬年纪小才能开得起的玩笑,再大个两三岁,这话儿沈青琬就是再胆大胡闹也不敢说了。



    守门婆子得了沈青琬的话,就笑着退下后不久,就皱着眉回来了,面上似乎要笑还努力忍着笑的样子。



    沈青琬一看那婆子的脸色,就知道周臻没说个什么好话,就笑着问道:“他骂我什么了?”



    守门婆子强忍着笑,做出气愤的样子:“周小公子忒不像话了,本来吵嚷着非要进来的。结果听了姑娘什么‘小相公’的话,当下跳着脚说‘谁……谁要嫁给她……’,然后气鼓鼓的跑开了。”



    沈青琬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他也知道小相公是嫁的啊?”



    随后,沈青琬笑道:“不过你这话该没学全,按照他的性子,该说‘谁要嫁她那个丑八怪’才对。”



    守门婆子老脸一红,看着沈青琬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就也跟着笑着说道:“姑娘,您猜得真准,不过那糟粕话怎么能在姑娘话面前说呢。”



    沈青琬笑着看了下院子外面,正看到周臻领着小丫头跟被鬼追一样快速往前跑。沈青琬笑了一阵,待想起周臻将来父母惨死,他亦活的不人不鬼的命运,沈青琬的笑容才渐渐淡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沈青琬是不喜欢周臻这个霸道之人,因上辈子没有瓜葛,他也与她毫无恩怨牵扯。且他这辈子遭遇的事儿,设计太子谋反,是沈青琬无法管也管不着的。但眼看着这么个富贵骄奢的公子哥儿变成了闷不吭声的黑木头,沈青琬这历经两世之人,难免心有感慨。



    待沈岩的满月宴过后,沈青琬就想着各种借口离开沈府,去那两座山头寻找宝藏的痕迹。



    这般过了三年,沈青琬几乎都把能用上的借口用尽了,都没从那两座山上翻出些什么。倒是因为常常在山上奔走,沈青琬的身子更加健壮,手脚越加灵活了。



    这天,沈青琬又是一无所获,她把才挖到的坑儿给填平了,就一屁股坐到的地上。



    沈青琬擦了下额头的汗,低头看了她越发粗糙的手,虽然喜月一直帮着她护理手。但因她时常练习练鞭子,如今还常常要做挖地这类的粗重活儿。沈青琬手上能看到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沈青琬因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宝藏的痕迹,多少有些灰心,不由得就质疑起这山上有没有宝藏的事来。



    山里是不是没有宝藏啊?许是李家人从哪儿得了些不义之财,借着有宝的借口给转到明路上。沈青琬想到这处,觉得还是不对,后来有睿王的参与,但凡这些宝藏有一丝来路不正,睿王就直接按着罪名收缴了就是,何必还让李家人因将宝藏献了出来而得了美名呢?



    可许就是睿王故意隐瞒了李家的罪行,让李家人把宝藏心甘情愿的分给他?但李家应允了下来,那知道旁的想要分宝藏的几家怎么会同意呢?而且如果有内情,那睿王应该悄无声息的把这几家除了,永绝后患才对,怎么会把这几家给留了下来?



    虽然上辈子许多人都说睿王如何仁德慈孝,但沈青琬才不信这等鬼话,但凡建功立业的人物,那慈孝纯善都是打了折扣的。尤其是睿王这类爱惜名声的人,更会为了名声而杀人。



    而且洗白脏银的路数有很多,李家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个张扬的法子呢?



    那宝藏还是应该在山中!这是她还没有寻到罢了。



    隐藏的那么深,难怪这宝藏就在这山里那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姓李的怎么一锄头把宝藏给掘出来的。



    因为有了上辈子李家人一锄头把宝藏掘出来的话,让沈青琬觉得那李家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掘地。李家人是打算种地,才会掘地,而后无意发现宝藏的。这两座山头儿适合做庄稼的地方虽然很少,但还是有几块地适合种些红薯,沈青琬早已那些地都翻了一遍。



    但既然宝藏不能不在山里,适合种红薯的地沈青琬都已翻遍了。沈青琬就开始思量着,当初是不是李家想要种的是药材?适合这地方种的药材也就几种,若是李家人要掘地种药,肯定是要适合大片种植的药材才行。



    沈青琬突然灵光一闪,转身寻上了片背阴的沙土,她慢慢蹲了下来,抓了把地上的沙土。然后,沈青琬一锄头下去,就碰到了一处硬石。沈青琬心中一喜,就又轻刨了几下,挪开覆土,就看到一处石堆。只这石堆不似杂乱堆放,且还有纹样雕刻。



    沈青琬忍不住大笑起来,知道宝藏大概就是这里了。可这时候天色也晚,沈青琬只得先把石堆掩起,然后下了山去。



    沈青琬一身是土掩住喜色的走到山脚下,就看到喜月与欢星正笑着站在马车旁边。一看到了沈青琬,喜月就迎了上来,为沈青琬弹土。喜月如今已经十一岁了,模样越发俏丽,已有了少女的姿态。



    沈青琬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上车再说。”



    沈青琬说完,就上了马车,换了身上的粗布衣服,重新套上了绫罗绸缎。



    喜月笑着帮了沈青琬重新梳妆,欢星则皱眉说道:“王大是越来越拖沓了,这会儿还不回来,过会儿还要借了刘妈妈呢。”



    王大就是给沈青琬赶车的车夫,沈青琬为了支开他,特花钱寻了个小娘子用来引住他。沈青琬一到这两座山上挖宝,王大就被会偷偷去找那小娘子私会。



    沈青琬听着喜月的话笑道:“也不知道刘妈妈可在福庆楼等到了芙蓉糕没有?”



    福庆楼的芙蓉糕是京都里最好吃的,甭管多显贵的人家,去那里吃芙蓉糕都需排了队的。这也是福庆楼背景深厚的缘故,它是在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容妃娘家开的,而容妃正是以后最得宠的六皇子的生母,容妃因得圣宠而愈加跋扈,自然不把旁的人家看在眼里。



    若是只有福庆楼能够排队,拖延住刘妈妈,沈青琬也不会去凑了这热闹。如今还算好的,沈青琬每次出来只刘妈妈与喜月兼着一个车夫跟着,刚出来的几次,沈青琬前呼后拥的跟着七八个婆子丫头,就只能到山上转上一转,多摸一下干树枝都是好的了。



    但如今她出来的次数多了,倒少了那些前呼后拥的阵仗,只需支开刘妈妈与车夫王大就成了。喜月与欢星虽然将来沈青琬打算放出去,但她们的卖身契如今在沈青琬手里,虽对沈青琬的行为有所疑惑,但沈青琬不说,她们也不敢细问。



    即便是欢星看着沈青琬总是往山上跑,听着沈青琬说是在练武的借口,也就开始嘟囔着说要陪着沈青琬上山保护沈青琬的安全。但在被沈青琬拒绝后,欢星也不敢多做言语。



    等了好一会儿,王大才等了回来。因王大瞧着沈青琬一直纵容他出去与那美貌小娘子私会,他也不知这是沈青琬私自安排下来引开他的,他还当沈青琬是好性儿可欺。虽晚回来了,王大也不解释,只粗声粗气的说了声:“姑娘,我们还去明国公府么?”



    沈青琬不与王大直接说话,只欢星与王大回复:“都这么晚了,不再去了,我们直接回府吧。”



    随后,欢星压低了声音嘟囔着:“姑娘,你看他……”



    沈青琬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王大越是慢待她,那知道她的事越少,沈青琬就更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