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之前的沈云瑶，这会儿的沈云瑶是与之前的沈云瑶更为相似，可这种变化也太突然了。沈青琬听了明秋的话只笑了下，她是很好奇沈云瑶为何变化这么大，但她并不想张口问，且自有人比她更加疑惑。



    沈老夫人果然开口说道：“四丫头这……怎么变了这么多？”



    明秋似乎早就知道沈老夫人这么问，立即拭了下眼泪，说道：“这会儿说话冷，母亲还是请先进屋去，儿媳细细对你说。”



    沈老夫人就点了下头，沈云瑶立即伸手想要去扶沈老夫人。但沈老夫人觉得这会儿沈云瑶变化的太大，看着有些吓人，沈老夫人就转头对沈青琬说道：“还是琬丫头扶着我吧。”



    沈青琬心里叹了口气，她这祖母真是忒不给人面子，沈云瑶要扶她就让沈云瑶扶着嘛。不想让沈云瑶扶着，就找个丫头或婆子来扶着她，何必寻她来扶着。那突然变了个样儿的沈云瑶，这会儿不敢去怨恨沈老夫人，指不定就记恨上她了。一路上沈老夫人对她冷淡，这会儿对她又热络呢？



    沈青琬却不得不伸手去扶了沈老夫人，沈青琬伸手的时候，恰好和沈云瑶缩回的手触碰了一下。沈青琬能觉出沈云瑶的手微微一颤，也瞄到沈云瑶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嘴角也轻轻抿起。



    沈青琬看着这会儿沈云瑶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同样六岁，忍耐的表情还没学会好好遮掩，同样习惯抿紧嘴角来压制自己的情绪的人，这会儿不知在何处的徐长期。难怪徐长期能对沈云瑶有情，两个人连表情都那么相似。



    沈青琬扶着沈老夫人进到屋里，沈老夫人做下后，抱起了沈岩。沈青琬就在沈老夫人身边坐下，明秋则带着沈云瑶坐在旁边的小凳上。



    明秋擦了下眼泪，悲声叹道：“也是老夫人才走后不久，云瑶出去玩儿，恰好碰到柔柳。也是一言不合，柔柳竟狠心把云瑶给推下了台阶。脑袋正好磕在了石头上……”



    这把沈老夫人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磕到了哪里？可落了疤？”



    明秋用帕子擦了下眼泪：“所幸这孩子是个福大的，只后脑被磕得起了个大包，也没破了口子。也许是上天可怜这孩子老实得太过，经这一跌，倒似开了窍了，也知道上进孝顺了。”



    沈老夫人点了下头，认真的重新打量了下沈云瑶，轻笑着说道：“如此倒是件好事儿，不过经过这么一摔，云丫头真是变得我都认不出了。也不知是磕在了那块石头上，让我个老太婆也去撞一撞，许也变得这么灵秀呢……”



    沈云瑶听到沈老夫人说她变化大，略微一僵后，低头笑道：“祖母谬赞了。”



    明秋笑道：“可不是呢，母亲不要再夸她了，她又要不好意思了。这时也临近午饭，儿媳早就命厨房备好了饭菜，想着前几天大雪封了路，虽那里不能短了母亲吃用。但必然没有什么新鲜果菜吃，儿媳今儿特命厨房捡了些自南边运过来的新鲜冬笋，命她们做了，母亲尝尝味道如何吧……”



    沈老夫人听完，又仔细打量了下明秋，笑着说道：“如今云丫头一变，你也跟着变得更加细心了。之前还不觉得，你这么一提，我倒想吃些饭菜了。布上吧……”



    明秋立即点头，挥了手，让丫头把早备好的饭菜备上。另有丫头婆子为沈老夫人与沈青琬、沈岩更换了家常衣服。



    沈青琬另换了件艳紫色的小傲，站在一身浅淡装着神色也温和淡雅的沈云瑶身边，沈老夫人忍不住指着笑道：“瞧瞧，这两个小丫头想不想我们院子里的紫纹牡丹与白玉幽兰？”



    沈云瑶抿了下嘴角，温和笑着。明秋却笑着说道：“老夫人可是偏心了，怎把三丫头比作牡丹，把云瑶比作兰花呢……”



    沈老夫人笑道：“你倒是变得刁钻了，你是知道牡丹是花中之王，但兰花的气韵确实比牡丹还好些呢。”



    沈云瑶这时笑着看了眼沈青琬，而后低下了头。沈青琬抚了下袖口，笑着说道：“所以祖母是说四妹的气度要强过孙女儿了，不过孙女儿也是心中明白，知道自己是不能与人比的。”



    沈老夫人知道沈青琬说的是玩笑话，立即笑道：“瞅瞅，瞅瞅，老婆子我怎么说都是不对了，行了，我们沈家姑娘都是顶好的，老婆子我是不敢比较了。”



    沈青琬先笑出声来：“祖母，快看看桌子上的菜吧，跟画儿一样，都叫人舍不得下筷子。可是换了厨娘了？”



    沈青琬说的这是夸张了，沈青琬在明府与沈家怎么样的膳食没有吃过？不过是看着这桌饭菜的做法与她往日里吃的做法不同，所以特意点明。沈府里之前没有有过这种做菜的法子，上辈子沈云瑶才智出众，却没听说过她会厨艺。



    但沈青琬想到她上辈子在沈府里宛如个聋子瞎子，只知道一些面上的事儿，许没注意到沈云瑶会厨艺的事。而沈云瑶出嫁后，会不会厨艺又是内宅之事。沈云瑶可扬才名，倒没听过有人会厨艺的事张扬开，而睿王大约也不是个会张扬他的王妃善于烹饪的人。



    可怎么那么巧，碰到沈云瑶似变了个人儿，连着菜色也跟着改变了，沈青琬就出言试探。



    果然，沈云瑶笑着柔声道：“三姐，这是云瑶试着做了的饭菜，你和祖母尝尝，看入不入得口。”



    沈老夫人略微皱了下眉头，而后笑道：“这几天的功夫，云丫头竟然连厨艺都精通了。”



    明秋面上表情不变，上前为沈老夫人夹了个笋子，笑着说道：“她哪里能精通什么厨艺呢，不过是想着您爱吃什么口味，试着配了几样菜，让厨娘做了。”



    沈老夫人这才点头，说道：“这倒不奇怪了。”



    沈老夫人这才低头吃了口菜，夸赞了几句。明秋则趁着沈老夫人低头吃饭的功夫，用眼神警告了下沈云瑶。沈青琬瞄到了明秋警告沈云瑶的目光，也不奇怪明秋着急，这沈云瑶实在好得太过，显露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