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这一寻香鼠,真是韩远用来寻香觅美用的。韩远每每看到了美人,就在美人身上点上一些他所制的香粉,而后就用着他亲自训出的寻香鼠去寻那美人的居住所在。刚才,韩远正站在上风口,他随风就洒下一些香粉落在了沈青琬身上,以为沈青琬必然不知。谁知道沈青琬不仅知道,而且连他带着的寻香鼠都清楚。
韩远不由得有了些好奇,就愈加想知道沈青琬是何人。韩远就拿了寻香鼠跟在沈青琬身后,他以为寻到沈青琬的踪影会很难,可没想到沈青琬知道他在她身上下了香粉,但却依旧直接回了侯府。
韩远原还不信刚才抬手就抹了几个壮汉脖子的少女,是侯府中人。但略一打听,没想到那戴了锥帽这面的女子真是个侯府姑娘,不仅是侯府姑娘,且还是个县主,名叫沈青琬。
韩远犹豫了半晌,还多问,却听多少知晓些沈家之事的人回道:“不必问了,沈家也就这一号胆子大又不守规矩的姑娘,就连旁的丫头都没像她这么敢于出门的,就是沈家三姑娘了。”
于是,韩远就知道沈青琬为什么敢这么不避讳害怕了,他是一江湖中人,她是官家姑娘柔弱姑娘。谁会信他说的话,说是沈青琬害了人的姓名?
且沈青琬一身的用毒手段,却不被人知,在侯府之中估计也会装作一懵懂无知的少女。那时,哪个人愿信他韩远所说的话?
而且他也只吓唬一下沈青琬,他才不愿意与官家打交道呢。可是沈青琬竟然连身份都不对他故意因为,这让韩远为难的挠了挠头,低头对他拎着的寻香鼠问道:“小香,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大漠给人盖房子了?她能有多少本钱给我们啊?可我既应了,若是没有本钱,就只能将你买了,给她做个城。师妹一直惦记着鼠皮袄,大约能给你多出些钱吧……”
寻香鼠听了,也“吱……”的一声耷拉下了脑袋。
韩远那处人鼠沮丧,沈青琬却是神清气爽,她一直因无人助她而烦忧,如今竟然杀人杀出个韩远,解决了她最大的问题,早知道如此,她就早杀了几个人就好。往后外有韩远为他做事,她也能省心很多。
虽然韩远也有不牢靠之处,但韩远的脾气若是被拿捏住,却比什么喊着忠诚老实的人都牢靠一些。且韩远又擅长用毒,即便哪日里奉仁帝突然脑抽要收回大漠那几块旁人都不想要的封地,韩远也不会舍下他亲手置下的产业,由着旁人染指。都不需要沈青琬她出手,韩远都会想办法把她的地方给夺了过来。
而有了这一处地方,她沈青琬就差个小相公,差些许美人美食,她的享乐日子就算备齐了。可惜韩远的性子不好,不然韩远的容貌身份正是沈青琬心里想得良伴人选。可惜韩远这人,若是弄到家里做了丈夫,往后怕是要毒来毒去的过日子了,喝一口水吃一口饭都不会安生。
沈青琬回到沈府里,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就逗着她廊下的八哥说:“来,来一句升官发财,不就财运亨通来听听。”
但那八哥一扭身,只用屁股对了沈青琬,沉声说道:“青琬……”
沈青琬摇了摇头,笑着叹了口气:“可真不是只好八哥儿。”
虽然沈青琬往日也常笑着,但看了沈青琬今日的笑容,喜月乐晨等人看着都跟了心里舒展。沈青琬逗了一会儿八哥,进屋换了身衣服,就转头对喜月笑道:“去,到库房给我寻对如意出来。母亲生辰快到了,我这就给母亲送去。”
往日里明秋也过生日,但毕竟明秋还算年轻,姑娘少爷们也都小着,并没有为明秋备下寿礼的习惯,不过几个姑娘与沈岩到明秋说几句福寿康安的吉祥话儿罢了。喜月并不知道沈青琬要给明秋送玉如意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为沈青琬找了出来。
沈青琬看了眼那玉如意,笑着说道:“欢星,你陪我去看看母亲,把寿礼送了去。”
欢星愣愣的点了下头,心中也是不明白沈青琬究竟是何意思,但欢星还是捧了装了玉如意的匣子跟着沈青琬身后去了明秋处。
沈青琬笑着走到明秋处,就见明秋院门闭着,守门婆子只说是明秋旧病又发作了,见不得风,不让沈青琬见到院子里去。
沈青琬就隔着院门大声喊道:“母亲母亲,青琬平安回来了,母亲不看看青琬怎么样么?母亲啊,青琬还专门给你送了玉如意压惊镇痛。母亲若是真的不想见青琬,那青琬先去见了祖母,再去见了外祖母,再去见了舅父他们吧……”
旁人是不知道沈青琬这一大套话是个什么意思。但明秋怎么会不知道?她一听着沈青琬平安回到沈府就知道她的事又败了,她派去的几个人竟然都没拿住沈青琬。而听着沈青琬话里的意思,已经知道是她做得了,似乎还有先去告诉了沈老夫人与明老夫人此事的意思。
明秋觉得嗓子眼儿一阵腥甜,就吐出了一口血。不待身边的丫头慌张扶起,明秋就先咬牙说道:“我吐血的事,哪个都不许说出去!给我倒杯清茶来,然后去迎了三姑娘进来。她,她也是一片孝心……”
说着,明秋觉得嗓子越发腥甜,似又有血要涌出,但明秋却强行按下。明秋做贼心虚,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听了沈青琬几句话就吐了血,让别人猜疑她。而后才咬牙恨起了沈青琬。明秋不知道,难不成沈青琬当真命硬到如此地步,怎么害都还不死不说?还屡次坏了她的计划!
沈青琬当真是她明秋的克星不成?
明秋这处怨恨着沈青琬,沈青琬可是一进明秋的屋子,看明秋惨白着脸倒在榻上,沈青琬就一脸关切的凑过去:“母亲,母亲您这是什么事儿不顺心了?脸竟苍白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