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让你走……”沈浩淼很是疲倦地道。



    “到底为什么？浩淼？打你电话也不肯接，见你一面也很难，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你……”冷萍颤声道。



    沈浩淼打断她，“我说了很忙。”



    “你爸不在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冷萍喃喃道。



    沈浩淼沉下脸，“别提我爸！”他的表情有些狰狞，“我不许你提他！”



    冷萍提高了声音，“我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提你爸了？你告诉我，你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成天不阴不阳的，到底什么意思？我生你养你难道还错了？”



    沈浩淼终于按捺不住，“我不许你提我爸！你不配！”



    冷萍霍然变了脸色，颤声道，“你说什么？”



    沈浩淼站起身来，直视着她，“我爸怎么死的？我亲爱的妈妈，全拜你赐！”



    冷萍想也不想，伸手一耳光挥过去。沈浩淼不躲不闪，双目中甚至现出一线笑意，“我十二岁，亲眼看到你……我的妈妈，和许绍雄抱在一起……”他的声音轻似耳语，落在许如珠耳中，却似晴天霹雳，“我不敢说……我哭了一晚上……我是小，但我不傻……”



    冷萍做梦也想不到沈浩淼会说出这番话来，大张了嘴，良久才说得出话来，“你……”她浑身颤抖着。



    “相同的情景，我亲爱的妈妈，父亲入狱之后，又发生了多少次？每次你们见面，我都知道……想不到吧，你自以做得天衣无缝，可是别忘了，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他频频冷笑，“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他目光怨毒，一字一句道，“我想杀了你。”



    冷萍倒吸口冷气，脚下不由得一软，几乎倒下去。



    “我父亲怎么死的？正是因为知道你和许绍雄有一腿，这才拼了命地要逃出来，我想，他和我一样，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可惜他命不好，没能跑到你面前，没能亲口质问你一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沈浩淼提高了声音，额上青筋暴露。



    许如珠再也站不住，头咚地撞到门上。响声惊动了里头的两人，惊恐之极的冷萍颤抖着嘴唇，“浩淼，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伸出手，试图拉住沈浩淼的手。



    沈浩淼不客气地拂开她，大踏步走过来，大力拉开了门。



    许如珠苍白着一张脸，怔怔地看着他。



    沈浩淼脸色大变，冷萍已扑过来，叫道，“浩淼！”



    沈浩淼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对许如珠说些什么，冷萍已然看到许如珠，也是大吃一惊，叫道，“如珠！”



    不用再问了。这刹那里，她全然洞晓一切。



    “怎么报复许绍雄最好呢？许如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让他的女儿难过，比在他身上动刀子更能让他疼……”许如珠甚至轻声笑了起来。



    生活跟她开了个多大的玩笑啊。一次又一次，把她抛上云端，再把她掷下地狱。



    “你做得很成功……”许如珠极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