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的班主任来家访。她问玉恩:“请问你们家是烈属?”
玉恩感到有点奇怪,回答道:“没有呀!”
“那木棉告诉我说你们家是烈属!”
玉恩把木棉叫过来,问她:“木棉,你怎么跟老师说我们家是烈属?”
“你和奶奶不是都说爷爷是打日本鬼子死的吗?”
“可你爷爷是国民党,不能算烈属!”
“是国民党就不算烈属?”木棉有点奇怪。
玉恩都不知怎么回答女儿的话了,在老师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老师笑了笑,跟玉恩说道:“算了,小孩子不懂事!”
“是!是!”玉恩好像低头认罪一样说道。
“如果真是烈属,学生在一些重要的考试中是可以加分的,所以要调查清楚!”老师又说道。
“那当然!”玉恩低着头回答。
老师走后,玉恩叫木棉以后不要在学校跟人说爷爷的事了,说多了可能不好!
就因为爷爷是国民党,死在抗日战场上也不算烈属,在木棉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一道阴影!
这日,玉恩从厂里开会回来,他独坐了好一会,从床底拉出一个烂脸盆,然后把他多年来记的日记一张张撕烂,丢在烂脸盆里烧。
木棉奇怪地问他:“爸,你为什么烧你写的日记?”
“你不是说等以后我长大了,给我看你所经历过的事?”
玉恩叹了一口气,不回答女儿的问话,还是继续烧他的日记。
农容进房来,见玉恩烧他的日记本,高兴地说:“早就应该烧掉了,东记西记,还跟木棉说国民党的事,万一被查到,我们娘儿也跟着受连累!”
木棉看到父亲烧日记时的难过样,心里又留下了一道阴影。难道记下经历过的事,说出想说的话,都是罪过吗?
玉安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后,烦了,又买了一条小旧船,继续在丽江上当“浮民”!
阮明明伤心地告诉街坊,她女儿至今没有成婚。为了不受法国殖民统治和争取越南南北统一,越南很多男人战死了。而且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很难找到合适的。
街坊叫阮明明帮她女儿来中国找丈夫。胡秋收到母亲的来信后说算了,她在越南还有事做。遇到合适就嫁,如果没有合适的,就一辈子单身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毛泽东去世了;华国锋上台了;“四人帮”倒台了;华国锋下台了;邓.小平上台了……
邓.小平上台,群英被街道叫去参加庆祝会。说邓.小平以前在龙州领导过起义,有这层关系,此后龙州一定可以名扬天下。哪位领导上台和倒台群英觉得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有每天做不完的家务事跟她有关。但街道叫去,就去凑凑热闹。
玉安来到母亲住处,等了好久母亲才回来。
玉安说:“妈,我就知道你去参加庆祝会不得空,去买了些乳猪肉给你送饭!”
“你呀,有钱就乱花,存下来买房不好?”
“买什么房呀,现在吉利正争取入党,也不想买呢!”
“你不去庆祝会场看看?”群英问玉安。
“懒得去!”玉安懒懒伸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