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我煲了一个上午的十全大补汤,您近日繁忙于公事,来,补补身体,”二夫人坐在安定侯的腿上,端着一碗汤,喂安定侯喝下。
“嗯,味道很浓,不错,”安定侯对二夫人的体贴,十分满意,他将手边的公事折子撂到了一边去,接过了二夫人手中的碗,一口喝了见底,胃里暖和,心里舒畅。
二夫人柔声问:“还要多喝一碗吗?”
“不了,留着肚子晚上去你那处吃饭。”
“侯爷想吃什么?妾身亲自下厨给您做。”
安定侯拦着二夫人的腰身,笑道:“那你给我做一个香辣虾,今日特别想吃虾,其他的随意,让厨房的人做就行了。”
二夫人道:“那好,除了香辣虾外,我让厨子给你做你爱吃的五彩牛柳、还有花姑鸭掌,再随意添几个时令素菜如何?”
“好,随夫人您的,”安定侯说。
这时,安定侯的随从急忙走进来,向安定侯行了个礼:“侯爷。”
安定侯扶着二夫人站起来,说:“你先回去准备,我还有些公事需要准备。”
“好的,侯爷,那妾身在飘香阁候着您。”
二夫人带着丫鬟们退走了,安定侯连忙一挥袖子,“说,情况如何?”
“夫人,夫人出府后,去了一趟话剧院,进里面一段时间后,又到了书院那块地方,进了一个叫故事集的地方。”
“她自己去的?”
随从结巴了一下,有些紧张,他回答说:“夫人是跟了一位公子去的。”
“公子?”安定侯的脑海里不由浮现了那日所谓的情郎,看来上次那件事并不是完全冤枉了她柳如烟啊,安定侯又问:“可是位年轻的公子?”
随从想了想,那位公子确实十分年轻,便道:“是,是位年轻的公子。”
安定侯猛地站起来,“带路,本侯倒是要瞧瞧,是位怎样的年轻公子。”
故事集,此番正是学院学子上课时间,所以故事集中,只有林乔和大夫人二人。
“夫人看看单子,想吃些什么?今日破例,吃些不一样的,”林乔笑道,她这里的奶茶同现代的速泡奶茶可不一样,是用真茶和牛奶搅拌均匀而来,热量并不高。
“这里还有点心啊,我可以点一两样点心吗?肚子很饿了,”大夫人看着单子说。
“自然能,夫人待会儿不吃晚饭,回去再跳几百个绳就好了,”林乔笑眯眯道。
大夫人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跳就跳,我看这里的东西不错,外面也没有,能吃到,多跳几个绳又有什么关系。”
“小二,”大夫人喊道:“来两杯你们店铺里的招牌奶茶,还有,半打蛋挞,还要一个双皮奶糕。”
“好的,您稍后,这些都是现做的,需要一点时间。”
大夫人又说:“再来一个烤地瓜条。”
“好嘞。”
点完了单,大夫人霸气往后一躺,惬意十足,她说:“你这位老板朋友,真是与众不同,脑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这样好看又奇怪的地方,也能做出来,特别是这沙发,我真想捣鼓一个回我那阁楼上,闲时,就拿一本书,窝在沙发里看书。”
“夫人要是喜欢这沙发,还不简单,我让我朋友送您一套不就行了,您现在也是我们《大杨故事集》的一员,送个沙发罢了,小意思。”
“对了,我还想看看你们这里的编辑部呢,不是说,我写完了之后,还有人帮忙校稿吗?”
林乔道:“就在楼上,夫人想看,我随同您一起。”
两个人同小二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整个二楼十分空旷,小部分是编辑的办公区域,另外一部分,则是用来印刷成书的作坊,还在编辑办公区域后,有一面墙,靠墙放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的书架,上面目前只放了故事集出版的几版《大杨故事集》。
林乔向大夫人介绍了:“看到那边的书架了没有?将来总有一天,整个书架上会放满书,也许有一日,还要分撰写人来摆放。”
大夫人的眉梢弯了弯,她说:“看来我要做第一个出整本书的人了。”
“林公子,蒲公子,”王嫣儿手中拿了一份合同来,她说:“按照故事集出版社的规矩,我们已经为蒲公子您准备好了出书合约,我们下楼详谈?”
大夫人点头,一行人下楼,王嫣儿将合约中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同大夫人说明了,大夫人再自己看了一遍,随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押了一个手印。
名字写的是蒲柳,手印是唯一证实大夫人身份的证据,这对大夫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她并不需要大家知道蒲柳是安定侯夫人。
“两位公子,你们点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店铺小二将东西一一地端上来了。
王嫣儿笑着起身,“我还要去备份存档,两位慢聊。”
“好,”
大夫人首先就端着奶茶,喝了一大口,刚喝到口中,脸上的表情已经彰显了,招牌奶茶,十分符合她的口味,大夫人说:“待我回去了,也每日让厨房的人同我做这个喝。”
“不放糖的话,夫人想喝多少,随意,”林乔笑道,她伸手拿了一块烤地瓜干吃进了口中,十分香甜,她随口问了句:“夫人要不要尝尝这个?”
大夫人点了点头,林乔便捻起了一块,递送至大夫人的口边,大夫人想都没想,就一口咬了过来,这放在平日,是十分平常的举动。
可是在刚刚赶来的安定侯眼中,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他的妻子竟然公然同一个年轻公子调情,顷刻间,他怒火冲天,大步走了进来:“柳如烟,你在做什么?”
大夫人口中还咬着地瓜干,扭头看着大步流星走来的安定侯,即刻将口中的地瓜干嚼碎吃了,她惊讶的说:“侯爷您怎么在这?”
安定侯十分讽刺地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怎么?打搅到你同情郎私下想好了?夫人您同这位年轻的公子,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不如,爽快点,向我讨了一纸休书,同你的情郎,远走高飞、恩爱美满一生。”
林乔在一旁听得口瞪目呆,眼看事情就要误会了,她连忙地站了起来,说道:“侯爷,您说什么呢?我是林乔,只是出门在外,穿女装不方便,所以换了男装罢了。”
安定侯愣怔了一下,此刻,才发觉柳如烟的身上,穿着的也是男装,此刻,她已经瘦了许多,穿了男装,看着像一个胖胖的俊男,有时也让人挪不开双眼,不是,他的关注点应该在这里吗?他不是应该来质问的吗?可是所谓情郎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林乔。
这下尴尬了,安定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我,我弄错了。”
“呵呵,真是可笑!”大夫人冷笑了两声,连桌子上的吃食也都不要了,拽着林乔的胳膊,疾步走出故事集去,“我们回府,真是让恶心的人,扫了兴致。”
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可没避着安定侯,安定侯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他想发泄,还没出泄气,恶心的人?这个婆娘,过去总是追着自己屁股后面跑,如今反而来嫌弃自己了,可恶着实可恶。
安定侯看着跟着自己的随从,问:“你跟着本侯,也有十几年了吧。”
“回侯爷,今年正式第十三个年头。”
“你觉得本侯同过去,有什么变化?”安定侯问。
随从十分犹豫,不敢回答。
“本侯恕你无罪。”
于是,随从这才道:“侯爷比起十三年前,老了许多。”
“……”安定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可恶,本侯哪里老了?是个人,都会老啊!
安定侯又问:“那你觉得,本侯爷老得多一点,还是侯爷夫人老一点?”
随从想了想,回答道:“夫人除了丰腴了一些,看着比十几年前,要年轻了一些。”
“……”安定侯看着眼前的随从,真想一脚将他踹翻了出去,不过还是忍了,他高声道:“回府。”
刚回到了府里,府中姜海总管前来禀告,神情着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侯爷,不好了,刚接到了消息,我们府中给皇上进献的那批新贡茶,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姜海总管说:“不见了,明明已经收好了放在了库房里,准备运送到城里来,可是今日上午去提货时,全数不见了,这不加急了消息,茶庄的人特地来禀告侯爷。”
安定候面色凝重:“让茶庄的人,来见我。”
“是,侯爷。”
来的两个人,一个是茶庄的管事,一个是茶庄的茶农,两个人都是为安定侯府工作了许多年的老人。
管事和茶农面色惶恐、愧疚地匍匐在地上,“小人有罪,没有看顾好贡茶,丢失了贡茶,罪该万死,还请侯爷责罚!”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李管事的儿子李砚匆匆赶来,说是家中的老人逝世了,李管事边将运送的事情叫给了我们二人,就赶回了晋城,小人恪尽职守,同往年一样,将炒好的茶叶封存起来,放在库房里,还上了锁,此锁,只有小人,以及回了晋城的李管事有,没有钥匙是无法进入的。”那位管事说:“可不知怎的,今日开库房,去提茶叶时,发觉贡茶不见了,而其他的茶叶以及其他东西,都还在,可见,是有人专门冲着这批贡茶来的,想要陷安定侯府于不利当中。”
进贡给当今圣上的东西,若是没按期缴纳上,或是缴纳不上,放在平常人家家里,那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因为欺瞒当今圣上,放在安定侯府中,恐怕就是被批几顿,皇帝没有好脸色看这类,好歹他同当今圣上,也是有同窗之谊,并且,这贡茶,是老侯爷疼爱当今圣上,主动送了茶叶给圣上喝,一直承袭下来的惯例,不送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你觉得是谁?”安定侯也还是动气了,毕竟有人敢在安定侯府头上动刀。
“小人以为,只有拿了钥匙的人,才最有嫌疑,小人自知无法摆脱嫌疑,侯爷可将小人拘着,待查清真相,证明小人是无辜的,再将小人释放。”那位茶庄的管事十分恳切地说。
“来人,将三公子叫来,此事将交由三公子处理,你们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尽管同三公子说,不必惧怕。”
“是,小人明白。”
贡茶失窃一案,交由了三公子姜文瑾处理,当即,他将那位茶庄的管事拘了,同时,派了侯府的侍卫,将李刚、王梅芳以及他们的大儿子李砚请了到府中问话,问完了话之后,也拘在了一处院子当中。
彼时,李墨和李寅下乡了一趟,被差了去小溪庄,运送新鲜蔬菜和瓜果,便错过了问话。
两人随着马车抵达侯府时,后门已经有侍卫在等着了,见到了李墨和李砚,当即就将人拘了。
“这是何意?为何抓我们?我们并未犯事,”李寅问。
“这是三公子的意思,两位还是不要抵抗好,免得落了口实,以为是做贼心虚。”
李墨抱了抱拳,问:“这位大哥,还望您这边解释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侍卫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李寅和李墨听了,气闷至极,未曾想到,李家为侯府效忠几代,结果落得一个窃贼的猜疑。
李寅要去向侯爷讨个公道,李墨还算理智,将他拉住了,“寅哥,此事,还是见着了我爹娘和大哥,再议。”
狭小偏僻的院子里,李家人围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个个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李氏叹气一口,“事情也没那么糟糕,毕竟现在也只是有嫌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我们做的,难道侯府的人,还能将这顶帽子扣在我们头上?”
李刚的情绪尤为低落,“我李刚自诩对安定候府忠心耿耿,如今却落得个被人怀疑的下场,着实可悲,是我错了,早在老侯爷还在之时,我就应当应允了老侯爷的恩惠,脱了奴籍,如今也不会连累了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累。”
李墨说:“前几日,我趁着众庄子叙职时,同安定候提起过赎身之事,但是安定候拒绝了。”
李砚说:“那你的意思是,安定候因为此时,所以才疑心我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