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请求了?”李刚面露震惊,不敢相信,“他拒绝了?为何?为什么非要同我们过不去?我们只想要自由的身份罢了。”
李氏说:“原来,我以为是因为爹的缘故,现在看来,恐怕不是,我们是有哪点地方得罪了安定侯不成?是因为我们在外头另置产业?可是府中,在外头置产业的管事,数不胜数,为何非要同我们过不去,将产业收回了,我们认了,可是赎身的事情,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一家人几经思量,都想不到,他们有什么地方,做得对不起安定侯府了。
李砚十分感慨,“爹,你还总说你同安定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如此瞧来,还不如没有这个情谊,如今又出了这个丢失贡茶的事情,恐怕我们家要遭大难了。”
“贡茶又不是我们拿走的,丢了我们也不想,”李氏道:“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真要拿我们一家开刀?”
李管事猛地站起来,他说:“我要求见侯爷,我倒是要问问我李刚哪里对不起他了,我的大半生已经全部贡献给了安定侯府,难道还非要我的两个儿子在这里呆一辈子?”
李管事往门口冲去,李墨一行人忙得拉着,李墨说:“爹,赎身的事情,还是等贡茶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提,若是两件事混为一谈,恐怕更加糟糕。”
李管事看着他的妻子,儿子,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家的顶梁柱,如今他也看清了安定侯同他的情分,若是他出事了,这一家子可怎么办。
哐当一声,院子的门被打开了,一群侍卫涌了进来。
“带头的说,李刚一家人都随着我走,三公子要提审你们。”
李家一家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随后跟着一众侍卫,前往议事厅,正如他们之前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紧张的,只需要实话实说,摆脱了嫌疑。
议事厅内,三公子和安定侯同坐在主位上,因为三公子姜文瑾说找到了一些决定性地证据,要当面解开贡茶丢失之谜,故而他是来旁听的。
李家一家人来了,议事厅中,有茶庄的管事和茶农一个人。
管事和茶农正跪在地上,李家一家人进来了,那三公子身边的人,大声呵斥着他们:“还不跪下?”
李墨等人停顿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
安定侯坐在一旁悠闲喝茶,三公子姜文瑾起身,他说道:“有嫌疑的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审理吧。”
“茶庄管事,你且再重述一遍,贡茶丢失时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姜文瑾问。
茶庄管事回答:“同往常也并无不同,我们炒制完茶叶,包好之后,用上好的楠木箱子封装好后,便直接入库锁了,就等着侯府这边来信,然后将茶叶运送到晋城来。”
“只是送茶叶的日子前些日子,李管事家的大儿子来访,说家中有丧事,李管事一家人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什么话也没交代。”
姜文瑾问:“贡茶丢失后,库房的锁可有损坏?进入库房当真就只有门这一处可以进去?”
茶庄管事继续回答:“小人检查过很多遍,锁并未坏,库房里面,因放了很多珍贵的茶叶,不可受潮,故而库房建得十分结实,可以说是密封的,并且是在地下,只有门可以进去。”
姜文瑾再问:“贡茶入库,以及贡茶丢失,有几人进出过库房?”
“并无人进入,当时其他的茶叶都还未收好,收了的一些,还在晒制当中,所以并未有茶叶入库,可以说从未有人进出过,除了那日要提茶叶出来,发现茶叶不见了。”
“这样说,你这个茶庄的管事嫌疑最重了,”姜文瑾的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说。
茶庄管事惶恐匍匐在地,“小人冤枉,小人替侯府做事,已经有四十余年了,一家人都是侯府中的人,如何能做出这样的背主之事。”
“那你可有不在场的证明?”姜文轩说。
茶庄管事道:“小人之前便就讲过,期间时间过长,并无不在场的证明,可若是小人做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茶农,忙得说话道:“茶管事一心一意为侯府做事已经有四十几年了,每年的贡茶都是他亲自督促完成,从未出现任何差错,这次,自然更加不会出错了。还请三公子问问那临时来的管事,那库房的钥匙,可不止茶管事一人有。”
茶农在茶庄管事手下做了那么多年,心自然是向着茶管事。
“哦?”姜文瑾将目光放到了李管事身上,他问:“李管事可要为自己辩驳?”
李刚拱了拱手,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家爹过世,整个侯府都知,我监督着茶叶装库完毕后,就同我妻子和儿子一同离开了,想着茶庄的事情,历来都是茶管事负责,应该不会出任何事情,并且我们李家一家人回到了晋城后,从未离开过晋城。”
姜文瑾笑了笑,说:“是吗?没有出过晋城,可我的侍卫去拿你们一家人的时候,你的小儿子同侄子可是正从晋城外回来。”
李寅忙解释道:“我们去的是小溪庄,因为要运送新鲜的瓜果,我们熟路,故而被叫了去。”
“谁叫你们去的?”姜文瑾问。
李寅愣住了,当时,是他和李墨碰巧路过了运输队,听说他们要去小溪庄,因为赎身的事情,两个人心里都有些郁闷,便就想回小溪庄打一圈,并没有人叫他们去。
“说不上来了?”姜文瑾笑道:“本公子看,你们是去销赃去了,来人,将帮凶拿进来。”
有脚步声和呵斥声传来,“进去!”
“放开我,”
一群人进来了,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男人。
李团!李家的人,心脏猛地一跳,他怎么被抓住了?
“此人,你们可认识?”姜文瑾问。
“是他,我认识,”那茶农忙得伸手指认道,他说:“我好几次看见他同李管事交头接耳的说话,并且在李管事一家离开之后,他还没走,我记得有次夜里,我起夜,就在靠近库房的地方见到了他。”
“李刚,你们一家人可认识他?”
李家一家人沉默无言,反倒是那李团,他冷冷笑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你们安定侯府的人,就是这样霸道,随随便便把一个街上路过的人绑了进来,然后冒充什么嫌疑犯?”
姜文瑾朝李团走进去,一旁的侍卫立即警示道:“三公子小心,这人武功高强,我们花了好多的人手,才将此人抓到了。”
“无碍,”姜文瑾抬手道,他弯腰下来,伸手摸向了李团的胸口,似乎在李团的胸口拿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姜文瑾摊开了手,“那这是什么?”
姜文瑾的手中,是一把结绳吊着的钥匙。
“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李团也十分惊讶,他的身上怎么会突然多了一把钥匙?
李刚也睁圆了眼睛,李团哪里怎么会有一把同库房一模一样的钥匙,自己并不曾将钥匙交给他,李刚下意识地摸了摸袖间,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可今日早上,他还放在袖子里的。
茶管事忙道:“这是茶庄库房的钥匙,我那把也随身带着,三公子可以比较、比较。”茶管事将一串钥匙从袖口里拿了出来。
姜文瑾拿过比较了一番,他说:“果然是同一把钥匙。父侯,请过目。”说着,他将要是呈献到了安定候眼前。
安定候拿过比较了一番,“确实是同一把钥匙,这钥匙怎么会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哼哼,”姜文瑾冷哼了两声,他说:“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个人是李家的人。”
“呸!”李团吐了一口泡沫子,他恶狠狠地道:“少诬陷老子,这钥匙不是老子的。”
“钥匙是当面从你的胸口搜出来的,又怎么会不是你的?”姜文瑾讥讽道。
“报告,”有侍卫走进来了。
姜文瑾看向来人,问:“可有搜到了什么?”
侍卫大声禀告道:“在李家的住宅里面,没有搜到贡茶,可是在那宅子的地下,挖出了五个箱子,箱子里面放满了黄金。”
“快抬上来看看。”
箱子一个个被抬了进来,一个个被打开了,整个议事厅,被满是黄金的光,照耀着,个个看得眼睛都瞪直了。
安定侯也震惊的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姜文瑾连忙道:“儿子趁着李家一家人被拘在了府中的时候,特地派人去了李家的住在搜索,未曾竟然真从宅子里搜到了东西,没想是这么多的黄金,想必这些黄金,就是贩卖贡茶得来的吧。”
李家的人也是个个懵了,竟然有那么多金子,李氏连忙道:“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
李氏扯着李刚的袖子,忙说:“相公,你同侯爷不是打小就一起长大的交情吗?你快说两句啊。”
李刚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才说道:“侯爷,其中有两箱金子是我的没错,可另外三箱子不是我的,这两箱金子是我多年来,真真当当做生意赚来的,并不是从侯府中的生意中贪墨而来的。”
“另外三箱子的金子,那恐怕是卖了贡茶赚来的吧,”姜文瑾冷笑道:“此贡茶乃是侯府特意培植,进献给当今圣上的贡品,当今世上,只有侯府和皇宫才有,若是拿出去售卖,恐怕高官、富商个个趋之若鹜,高价买入。”
“少胡乱诬陷人,我看你是想找替死鬼吧,”李团愤怒地挣扎,一旁的侍卫用力的压着他的双肩,李团大喊道:“方才这钥匙是你栽赃的,金子也是。”
姜文瑾十分无辜道:“本公子同李管事一家有何仇怨?为何要这样做?你不是说,你不是李家的人吗?不认识他们吗?那么,金子的事情,你那么紧张是为何?”
“我杀了你……”李团眼中起了暴戾,紧握双拳,将手中的链条震断了,一手一拳,将两个挟制住他的侍卫打翻在地。
“来人,来人,快把这个疯子拦下。”姜文瑾大喊。
“李团!”李刚呵斥道:“退下。”
“主上!”李团胸膛起伏,恨不得将屋子里侮辱李家的人杀遍了。
“退下,”李刚再呵斥道,李团不得不退下。
这时,安定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上前,冷笑着:“好一个主上,如此看来,是本侯挡了你的好日子,所以你才派人将贡茶窃走,报复在安定侯身上。时间可真是安排的巧妙,用李老爷子当掩护,暗地里对侯府不利。李刚,本侯对你们李家,可有怠慢之处?对你李家可是全心全意的照拂?你就这么报答我?”
“是,我是将你的产业收走了,可没有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能做到那么大的生意?况且本侯不过是说,待还你自由,边将产业还你,本侯一份不占,你就这样等不及了?”安定侯十分痛心的说。
“是吗?”李墨唰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说:“侯爷当真是这样想的?第一次我爹想你要李家一家人的卖身契,你拒绝了,推脱是因为祖父年受不得刺激,可前几天,你又是为何拒绝我的请求?我们李家对你这位安定侯来说,不过是蝼蚁罢了,为何要处处与我们为难?”
“放肆,你在你在跟谁说话吗?”姜文瑾大声呵斥道。
安定侯抬手,姜文瑾退下。
安定侯看着李墨,说:“所以你们李家怀恨在心,才窃走了贡茶!”
李刚匍匐在地,他说:“侯爷,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给我一点时间,我必定将贡茶找回来,是我管教不严,将小儿养得不知天高地厚,顶撞了侯爷,还望侯爷赎罪。”
“爹,起来,何为要拜这种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安定侯,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什么所谓的兄弟,而瞧瞧您现在的样子,分明是个奴才,为何您要如此作践自己?在儿子的眼里,你不比这位安定侯差,这位安定侯不过因着祖上的功德,承袭而来的爵位,有何资格在这里同您叫嚣?”
“放肆!来人,把他拉出去仗打,”三公子姜文瑾十分动怒,当即喊来了侍卫。
“是,”侍卫得令,上前来拉李墨,李墨敌不过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别拽走了,而全程,安定侯都默许了。
此番,李刚同一家人皆匍匐在地,向安定侯求情,“还望侯爷赎罪,小儿年幼,不懂尊卑,还请侯爷高抬贵手。”
此时,安定侯走到了李刚面前,他看着卑微的李刚,缓缓地低下身体来,同李刚平视着,他附耳在李刚身旁,说:“你和你的儿子,都质问过本侯,为何不放你们一家自由,本侯现在告诉你,本侯一辈子也不会将卖身契给你,你李家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将为姜家侍奉,你知道本侯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李刚瞪大了眼睛,嘴唇发抖着:“为何?为何?”
“因为你夺了我最爱的人,又抛弃了她,不这样做,本侯难泄心头之恨!”
李刚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是,分明不是这样的,”
安定侯笑了笑,又道:“如今贡茶丢了,我总得给圣上一个交代,你说你们李家派谁来顶这个罪呢?你?还是你的两个儿子?”
“姜齐言,你不能如此!”李刚怒得如一头公牛,眼神中更加是无奈的绝望,这是他身为仆从的命,对于主人,不能反抗。
“来人,将李家一家人拘在放在的院子当中,派人看守,若是人不见了,小心你们的命。”
“是,侯爷。”
外间,是李墨被仗责的声音,和他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