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放着吧。”陈亦辉对她的长篇大论的解释，有些头痛。不知为什么，听到她用那样愉快轻松的语气说“期满”，他的心里忽然有些滞涩。
季沅湘心满意足地点头，急忙跑过去打开了门。虽说家离得不远，坐公车也要一个小时。她是个标准的懒人，可不想老是来回跑。
“哎呀，我忘了回去拿礼服！”签收完了画，忽然想到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季沅湘心虚地失声惊呼了一声。
“哦？”陈亦辉眯了眯眼，“你是想让我提供你的礼服吧？”这个女人，可真会利用资源！昨天明明已经给她打了预防针，今天还要故作聪明地玩这一手。
“呃，对不起，在画廊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季沅湘没有想到他心里的小九九，赔着笑脸，“如果有车的话，可以送我回去拿吗？应该只需要二十分钟，换衣服五分钟，化妆五分钟，半个小时绝对搞定，可以吗？”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话的内容，却出乎陈亦辉的意料。
她应该请求自己去买一件世界级的名品才对，怎么会这样轻松地放弃这样的机会？
“算了吧，你去买一件吧。”一件礼服，在他只是九牛一毛，不必再和她斤斤计较。
“不用了，匆匆忙忙地怎么能挑到好衣服呢？我家里有现成的，真的，一定不会给你丢脸。要不，我打车回去拿也可以，情夫大人耐心等我，行吗？”
因为是自己浪费了时间，季沅湘的口气带着点委曲求全。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晶亮得像屋外的暮阳，竟似带着五彩霞光，把他的心一下子耀得温暖而灼热。
“买一件吧，我刷卡。”陈亦辉决定纵容她一次，为了她眼底的那点耀目的光华。
“挑衣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家里有。”季沅湘解释着，“我以为自己不会有资格陪情夫大人出席宴会，所以并没有带礼服过来。”
虽然奇怪她轻易放弃了一个勒索他的机会，陈亦辉看着她走到门边换鞋子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柔软了一下。
“就在这里，情夫大人在车里等我十分钟。”季沅湘解开了安全扣，没等陈亦辉的回答就冲出了汽车。
陈亦辉有些郁闷地坐在车里，打量着季沅湘家所在的这片住宅楼。其实只是普通六层楼小区，没有电梯。很显然，住在这里的，都是经济条件不算太好的人。
难怪季沅湘听到自己开出的价码就十分动心，几乎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就同意了三个月的情妇生涯。刚刚浮起的一缕柔情，忽然又清泠泠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