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地吃着牛排，季沅湘的心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我以为你一直都很忙……”季沅湘慢吞吞地说，“每年看到你会开好几场音乐会，平时还要练习，哪有空陪我胡天海地玩？到时候把我往奥地利一扔，人生地不熟的，我欲哭无泪……”
“我会吗？”陈伟佳似乎不满意，握着她的手指用了一点力，“在你的眼里，我这么不可靠？”
季沅湘勉强装成了庄重的样子：“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我一直记得八年前你的样子，我说要离开的时候，明明想哭，却故作坚强。”沉默了一会儿，陈伟佳忽然转换了话题。
季沅湘抬了抬眉，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你知道？”以为是自己一个人深埋在心底的小秘密，原来当初就明明白白地落入了人家的眼，太糗了。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陈伟佳的笑容柔和而温暖，季沅湘却恨不能挖一个地洞立刻钻下去。
难道那十六岁的朦胧情怀，他也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的笑容虽然浮着，却实在有些僵硬了起来。
“有那么明显吗？”季沅湘学了一回坟子哼哼，尴尬地视线调回自己的餐盘。
陈伟佳含笑点头：“沅湘，再过两个月，来奥地利吧，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度，我会是一个相当好的导游。”
迅速地在脑袋里盘算了一下，过两个月，正好是和陈亦辉合约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口袋里的旅费也很充足，奥地利一游似乎很有可行性。
只是，陈伟佳的心思，她有点摸不透。甩了甩头，她下定了决心：“好，到时候吃住你全包了，我上奥地利游手好闲去！”
一个微笑，似乎在瞬间展开。连窗外的艳阳，都掉落到了他的唇畔，形成一道明亮的风景。
“好，一言为定。”他说。
心里有一点淡淡的不安，季沅湘又赶忙加了一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沅湘，我喜欢你。”陈伟佳打断了她的话，终于把今天的主题说了出来。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没有任何含糊。
虽然已经悄悄看过了他的邮件，但这时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有些结结巴巴：“那个……陈大哥……你一直都喜欢我的呀，我是你的小师妹。”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沅湘。”陈伟佳无视于她的尴尬，说出口，连心里都顿然轻松了起来。
他看上去很斯文，但因为岁月的积淀，还是有一种年长的稳重。这时候因为表情严肃，轮廓便像是被利刃削出了深而硬的线条。可是那眼里的光芒，却分明在瞬间大炽，像星星之火一般，席卷过了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