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翼会伤害他吗？想到他私生活的严谨，竟然缘于对同胞妹妹的渴望。季沅湘觉得有些讽刺，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着怜悯与同情。
“沅湘，信我……”沈天翼无力地看着她，神色憔悴。
“嗯，我知道。”季沅湘有些迷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与他的关系。他们一向是最最亲爱的兄妹，父母离世，他是她仅有的亲人。
直到……直到他回到沈家，他们之间便有了一道浅浅的沟。
但他还是很关心她，在记忆里，似乎有一段时间的冷落，她以为是初入沈家，诸事繁杂。现在想来，大概他存心想要逃避吧？
忽然挣脱了陈亦辉，季沅湘走到沈天翼的面前，半蹲了身子，把头埋在他的膝上：“我知道，大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沈天翼长吁了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手抚上了她的发：“沅湘，对不起。吓坏了你吧？”
季沅湘匆忙地笑笑：“确实，有点意外……”
“时间晚了，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虽然我确实……但是，伤害你是我唯一不会做的事。”
季沅湘点了点头：“嗯，大哥也好好休息，今天才从美国回来吧？”
“是，刚下的飞机，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沈天翼也没有料到，会在看到她与陈亦辉的那一幕时，所有的自持，都彻底崩溃。那个心头的秘密，在这个黑夜，撕开了它的面纱。
对季沅湘的爱，是什么时候冲破了阻碍，已经记不清。
看着她从牙牙学语，渐渐成长成清丽脱俗的少女，也许爱就一点点地种在了心头。可是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开口说爱的资格。
她身边的男人，是他不愿意接受的“妹夫”，却可以光明正大的拥住她。
一直以为，对他的阻挠和恶感，也许正如他一针见血的说法，缘于他是他的“情敌”，而不是他本身？
“沅湘，跟我走吧，你在这里，我不放心……”陈亦辉趁机央求。
季沅湘迟疑了一下，仍然摇头：“不用了，我喜欢自己的家。现在这么晚，你们都回去吧！”
沈天翼看着她，眼神复杂。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这层纸一旦捅破，也许他和季沅湘，就再也回复不到亲密无间的当初。
他已经失去了守护她的资格，在他不再纯粹是哥哥的时候。
“下雨了，湘，你真的要赶我走？我今天才出院，又喝醉了酒，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陈亦辉一脸的可怜相，现在可不管面子里子，达到目的才是真的。
季沅湘看向窗外，果然有小雨在玻璃窗上婉转呻吟。
回过头，看着沈天翼站了起来，季沅湘连忙喊了一声：“大哥！”
沈天翼转回头，声音低哑：“沅湘……”
“下雨了，你就别走了吧！”季沅湘匆匆地说，仿佛怕说得慢了，就会改变主意似的，“你和陈亦辉，都别走。大哥，你还睡以前的房间，陈亦辉……就睡沙发好吗？”
沈天翼神情一松，季沅湘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他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头。
“为什么我睡沙发，我是病人啊！”陈亦辉不满地抗议，眼睛斜斜地睨向沈天翼。
季沅湘理也不理，往自己房间走去。
“湘……”陈亦辉委屈地又喊了一声。
季沅湘回过头，只睃了他一眼：“不愿意睡沙发？可以啊，我帮你叫车？”
陈亦辉苦着脸又躺回了沙发：“谋杀亲夫，一点都不知道怜……”
“我还怜香惜玉呢，你算哪门子香哪门子玉啊！”季沅湘没好气地说，走进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陈亦辉立刻眉开眼笑，伸出手臂就想要抱住她。季沅湘却身手灵活，一闪身，就闪回了房间。
忽然，又露出了一个脑袋，笑意盈盈：“最多，算是一棵比较漂亮的草罢了。”
陈亦辉看着她又缩回了房间，听到清脆的落锁声，满意地对自己笑了：“在你的眼里，能算棵草，也不错的了。而且这棵草，还漂亮……一个男人，好歹也要用帅，漂亮……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沈天翼看了他一眼，忽然感慨：“你运气真好！”
陈亦辉有些不明白，他刚刚从车祸里出来，这是什么运气？
“你和沅湘，至少没有血缘关系。哪怕死缠烂打，都没有道德上的包袱。”沈天翼的感慨，让陈亦辉听了好笑。
“拜托，和沅湘有血缘关系的，天底下也就你一个。只能说明你比较倒霉……”
沈天翼哼了一声：“有什么可得意的，从小看到大的，也只有我一个。”怔了一怔，忽然勾起了笑意，“当然，还有对门的那一个。他比我强，没血缘关系。”
陈亦辉想起自己醉酒的原因，更是郁闷，脸上却满不在乎：“那有什么，对沅湘一样没有半点机会。”
“是吗？机会是谁的？难道是你的？大言不惭。”
“当然是我的，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吗？”陈亦辉外强中干，明明心里发虚，酸气冒到了喉咙口，还是一脸的正经。
“从上学的时候起，沅湘身边就没少了喜欢的人。”沈天翼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最出色的一个，慢慢排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