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冲上了蓝天,明明大地上还飘着雨,在云层上面却是光华万丈。蓝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是一幅最壮美的图画。
季沅湘皱着眉:“我是不是走得太匆忙了?连行李都没有带一件,都说了要去取了行李箱来的。”
“湘,巴黎可是欧洲大陆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什么东西都可以现买,不用担心,好吗?”
季沅湘绞着手,明白这些不过是借口。自己多少有些不甘心,看着陈亦辉专注的侧脸,那些抱怨的话,终究还是不能说出口。
卢玉棠闭目假寐,陈亦辉更没有顾忌,一双手紧紧地揽着季沅湘的腰:“湘,如果累的话,靠在我的肩上小睡一会儿。我帮你拿一张毯子,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到巴黎了。”
季沅湘哪里能够睡着?陈亦辉仿佛有几个世纪没看到她似的,手指不断地抚过她的脸部轮廓。从眼睛到唇线,一处都不漏过。
终于叹了口气,放弃小睡一觉的打算。
“亦辉,你去过巴黎吗?”
“当然。”
“那你会说法语吗?”
“算得上流利,和巴黎的土著,基本上听不出什么差别。”陈亦辉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对于自己在语言上的天份,似乎并不足夸夸自喜。
“那我不怕被人卖了,就跟着你吃香喝辣。”
陈亦辉大笑:“当然,没有问题!在巴黎,你不用担心会迷路,我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半年。湘,你会喜欢那个城市的。你不是喜欢艺术吗?巴黎不仅仅是时装之都,而且是艺术之都。”
季沅湘半闭着眼,半躺在他的怀里。
“我要去巴黎的歌剧院,不知道比维也纳的怎么样。”
“对歌剧,我是外行,但是单从面积来看,巴黎的歌剧院,是世界上最大的歌剧院。”
季沅湘有些失笑,陈亦辉似乎总是喜欢用数字来比较优劣。首饰也是从价值上来衡量,而歌剧院,则直接屈从于面积。
但是,这样的比较,至少很直接。
“我陪你去听歌剧,去看电影,听音乐会,一年都不用重复。”
季沅湘刚刚露出一个狐疑的神色,陈亦辉已经解释了起来:“巴黎一共有至少50个歌剧院,200家电影院,超过15家的音乐厅,每天我都陪你去一个。”
“我会呆在巴黎那么久吗?”
“你不愿意陪我?”陈亦辉又露出那种委屈的神色,季沅湘好笑地看着他,摇头。
“湘!”
“巴黎再好,也不是自己的祖国啊。”
“湘,你不是喜欢做衣服吗?巴黎的时装,可是世界知名的。每年都有好几场世界顶级的时装秀,你难道舍得放弃?”
当然——不舍得。
听起来,巴黎真的很迷人,也许自己真会乐不思蜀。季沅湘睁开眼睛,看着陈亦辉宠溺的眼睛,有些微愣。
“湘,我想你。”一句幽幽淡淡的话,陈亦辉说起来,深情款款。
季沅湘立刻下意识地看向卢玉棠,她正闭眼假寐。但是,那唇畔一丝笑纹,分明是听到了他们的对答,顿时脸色发烫。
“你想不想我?有没有想过我?”陈亦辉却当母亲是空气,完全不受影响,仍然一遍遍地追问着没有营养的问题。
“嗯。”看他有些急了,季沅湘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一声,陈亦辉却因此而双目焕彩,乐得几乎手舞足蹈。
自己对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一阵微甜之后,季沅湘觉得心里不安。
她不想把感情的重心,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她害怕——实际上,她真的害怕,自己对陈亦辉的感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一步步地跌入他甜蜜的陷阱,她怕有一天,会舍不得离开。
“你对陈氏一点都不留恋吗?”季沅湘问。
“有什么好留恋的!要不是爷爷非逼着我接手,我连总经理的名都不想挂。每天游手好闲不舒服吗?何必去管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勾当,杀死自己的脑细胞?”
“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大概也只有你陈少了。”
“你也是啊,我都想把陈氏整个捧到你的面前,可是你仍然不屑一顾。我们在巴黎挑一款戒指吧,你喜欢什么式样?”
明明他们还在东拉西扯,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婚戒上去了?
季沅湘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不习惯戴戒指。”
“那就慢慢习惯吧!”陈亦辉仍然习惯的不以为然,“先挑了再说,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暂时放在抽屉里,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戴一下就好。”
不满地嘟了嘴,季沅湘没有接话。陈亦辉挫败地叹了口气,订婚这一关,季沅湘始终没有松口。他的心便有些惴惴,如果不是陈伟佳对陈氏久有入主之心,季沅湘这朵名花,到底落在谁家还是未知数呢!
老天保佑,陈伟佳最终选择了陈氏。
想着,就傻笑了起来。
“亦辉,你的笑容……能不能换一种?这样的笑,真的很暴殄天物啊!”
卢玉棠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陈亦辉恼怒地低喊:“我这是幸福的笑容,怎么叫暴殄天物?”
“看上去有点傻……”季沅湘咕哝着,笑意盈盈。
瞪着她的眼,终于仍是失了气势,最后也只得自嘲地笑笑。季沅湘,从签下那张租约开始,就是他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