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棠果然没有说谎,季沅湘为这座古堡着了迷。陈亦辉有心带她去巴黎感受一番大都市的浪漫,季沅湘却每天一大早就在古堡的每个房间乱蹿。
明明不过是一幅看不出好坏的油画,季沅湘也可以在空气里描摹着它的轮廓,半天都不改变姿势。
除了陪着自己的时间仍然有限以外,陈亦辉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哪怕只是看着怀抱里的她,也觉得幸福已经像秋天的果实一样,熟得透了,每天都能挤出最甜美的汁液来。
夜半醒来,看着身畔季沅湘安详的睡容,陈亦辉几乎认为,幸福已经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卢玉棠并没有在城堡逗留太久的时间,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三天以后又回来了一趟,看到季沅湘满脸浓厚的兴趣,放心地笑了。
她的一头乌发,漆黑油亮。阳光透过古堡的窗户照射进来,留下一段最美丽的剪影。像是在古堡生活过了无数个年头,季沅湘和这座古堡竟然契合得胜过了自己。
陈亦辉对卢玉棠还存在着别扭,当着面的时候,竟然连母亲都叫不出来。卢玉棠虽然有些黯然,但也知道离他太久,并不强求。
季沅湘却是一声接一声的“伯母”叫得很亲热,让她的心不再荒芜,充满着浓浓的感动。
“伯母,今天不用上班吗?”在早餐桌上看到卢玉棠的时候,季沅湘有些意外。
“今天是周末,法国人的上班很悠闲,该休息的时候,绝对不会为了加班费而逗留在公司。”卢玉棠温和地笑着。
早餐也很丰盛,饮料除了牛奶和咖啡,还有鲜榨的果汁。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古堡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陈亦辉坐在季沅湘的旁边,卢玉棠看得有些好笑。但两人间充斥的暧昧情调,让她想起了那些如烟的往事。
眼睛在氤氲的热气里,有些潮湿。
“亦辉,你不要到伯母的公司里应个卯什么的吗?”季沅湘感觉到陈亦辉的腿勾了过来,轻轻踢了一脚。
“我不是要自己创业,才能赢得美人归吗?”笑嘻嘻地握着季沅湘的一绺发,陈亦辉的回答半真半假。
卢玉棠不以为然地瞥了两人一眼,自己创业?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吗?
季沅湘显然也不太以为然,咬了一口培根三明治,才悠悠然地说:“是么?现成的公司不去打理,还想白手起家?亦辉,你天生的贵气,走到哪里都有总经理的位置给你坐。何必让伯母冒着多生皱纹的危险每天忙忙碌碌?身为人子,挑过重担,也是孝道的一种。”
卢玉棠展眉:“是啊,沅湘说的有理。如果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何必非得从一穷二白开始呢?毕竟你在陈氏做了那么多年的总经理,论资历也够了。”
陈亦辉难得的有些脸红:“我那是应个卯,不上班的时候比上班还多。”
“没关系,我会提醒你的。”卢玉棠淡淡地说,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高兴。有人肯接过手里的棒,自己也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陈亦辉满心的不情愿,好不容易逃离了陈氏,难道又陷入了另一个集团企业吗?
“我先陪你几天,至少把巴黎看过了一遍,好不好?”
季沅湘笑盈盈地看着他:“明明是找机会躲懒,还用得着找这样光明正大的借口吗?”
“既然借口这么光明正大,我不找岂不是傻子?”陈亦辉笑嘻嘻地回答,季沅湘脸上一红,自己竟然把这个借口,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固定下来……
“这几天,陪沅湘玩玩,巴黎很好,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卢玉棠温和地说着,理解陈亦辉的心情,并不急着要他接手。
已经辛苦了十几年,不在乎这么几天。
“北京也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我喜欢北京。”季沅湘回应。
“你也会喜欢巴黎。它和北京不一样,是个浪漫的城市,人们都喜欢把它称作‘浪漫之都’。”卢玉棠微笑着说。
“好啊,我们明天去巴黎!”季沅湘响应。
卢玉棠脸含微笑,仿佛不经意地说:“我的公司,总部也在巴黎。如果你们有兴趣,随时都可以去看看。
季沅湘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无非是要把陈亦辉抓去应差。反正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她不参与意见,只是含笑喝自己的牛奶。
陈亦辉看了两人一眼,他并不笨,但是……暂时他还不想应承下来。这样的轻闲,全天候陪着季沅湘,哪怕盯着一幅他看不出好来的画大半天,他也不觉得沉闷。
“明天,我想去巴黎圣母院,看看雨果笔下的它,有多么华美。”季沅湘的提议,立刻得到了陈亦辉的赞同。
“好啊,湘,明天我们一早就去!”
“你起得来么?”季沅湘怀疑地看着他,最近他可是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你以为我是什么?”陈亦辉泄气,“我只是觉得你每天都在城堡里转悠,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所以干脆就多睡一会儿罢了。”
“当然,情夫大人怎么会是那种贪睡的动物呢?”季沅湘说的兴起,不小心就把两人之间的“昵称”给说了出来,顿时脸上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