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你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
季沅湘顿时心中一松，原来这才是自己隐秘的心思。她喜欢他！
季沅湘脸色一红，轻声在他的耳边说：“还是在餐厅里呢！”
“让他们看去，难道没看过男人低声下气地求婚吗？”陈亦辉不肯松开手，固执地想把她密密地嵌入自己的怀抱。
季沅湘又好气又好笑：“说的这么委屈……”
“对啊，所以你就马马虎虎地答应了我吧！湘，不许取下来，好不好？”
季沅湘挣脱了他的怀抱，举起左手，歪着头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看起来，还蛮适合我的手型。既然如此，我就先戴着吧。”
“湘！”虽然已经看出了季沅湘的软化，但从她唇畔吐出来这样的肯定语句，还是令他欣喜若狂。
几乎要对着整个餐厅诉说自己的喜悦，两只手还维持着一个空空的怀抱，久久不知道放下。
“走啦！”季沅湘拉下他的手，十指却扣住了他的右手，“我们都快成万众瞩目的焦点了！”
陈亦辉回过头，看到Mike和珍妮双双从餐桌上探出了脑袋。果然，自己的行为，已经成了众人免费观摩的电影片。
但心里实在太高兴，连一点不悦的表情都摆不出来。傻傻地笑着，连那张半个钟头前极力贬低的金发碧眼，都觉得十分顺眼。
“我的幸福，不介意让全世界分享。”陈亦辉被季沅湘拉着出了餐厅，兴奋地说。
云纱轻轻遮住了月华，天上没有星星。可是季沅湘却仿佛看到了满天的星斗正在闪闪烁烁。
他的目光里，承载着最绚烂的星光。
“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幸福的男人吗？”陈亦辉忽然大笑了出来，带着得意，紧紧地拥住了季沅湘。
“傻瓜——”季沅湘轻轻骂着，眼睛却湿润了。
终于答应了他，答应了把自己圈入一座婚姻的围城。
真的要嫁人了吗？心里还是茫然的，所以陈亦辉的兴奋，几乎没有传染到她。
“湘，你答应我了，记得啊！”陈亦辉却没有余暇注意到她的神色，满心都是得偿所愿后的狂喜浪涛，一波波地打向彼岸。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愿意为了一棵花，而放弃整座森林！”季沅湘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枚戒指。
“有了你，还要森林做什么！那么大，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一头猛虎，把我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陈亦辉沾沾自喜，直到季沅湘推了推他，两人才乘座了电梯下到塔底。
连塞纳河，都显得比平时更婀娜多姿。
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微寒。今夜，月色朦胧，什么都被罩上了一层薄纱，却成就了他的夙愿。
“你要去哪里？”季沅湘疑惑地问，“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游？”
“回家啊！”陈亦辉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要回到家，再把你验证一遍，才敢相信你真的成为了我的。”
季沅湘哭笑不得：“但是，你难道就用两条腿走回家吗？”
她可是记得陈大公子等闲不肯走路，哪怕不过是三分钟的路程，都要用四个轮子代步。
“啊……对，我高兴得糊涂了……”陈亦辉挠了挠头，干笑着，“走，我们开车回家去吧！”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季沅湘：“湘，你要记得，你已经戴上了我的戒指，不能回到家还反悔的。”
“我……”季沅湘果然还是有些犹豫的。
“这枚戒指，刚才你没有让我摘下，就永远不许摘下。这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许离开我！”
这么霸道的语言，一下子又把季沅湘的惶恐勾了上来。
“这……只是接受了你的戒指，我没有答应……”
“怎么没有答应？这可是我们陈氏的祖传，生生世世都会刻上印记的。湘，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
“我谁的也不是！”季沅湘咕哝着，却不忍打断他的兴致。
他的开心，显而易见。可是……季沅湘理不清自己的头绪，目光复杂，却不敢对上他灼亮的眼。
许多幅生命的图像，如放映旧电影一般，在眼前慢慢地闪过。那些图像，有母亲娇美的笑容，有父亲宠爱的眼神……
最后，却终于定格在母亲临终前的眷恋而父亲迅速的衰老上。
这些影像，已经在心灵里长期的泡染过。在陈亦辉兴奋的语调里，竟然深刻到连细纹都一条条看得分明。
那些天长地久的渴望，前尘梦影的云烟，竟然都在得到了这枚小小的戒指之后，都慢慢地抚平。
“这样真的可以吗？”明知道这样的话，无疑在给陈亦辉兜头浇一盆冷水。可是季沅湘觉得自己迷惘得不敢再朝前跨一步，“我觉得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才是对的。”
陈亦辉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眼睛里是最认真不过的神色：“湘，没有方向怕什么！火车不也没有方向盘吗？照样可以稳健地运行。你觉得暂时失去了方向，并不可怕，跟着我，让我带着你走，好不好？”
“那么，我还是自己吗？”季沅湘幽幽地问，夜色里，她的容颜都有些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