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的巴黎，浪漫得让人心生感动。
坐在埃菲儿铁塔的餐厅里，季沅湘着迷地看着灯火闪烁。仿佛满天的星星，都降落到了这个城市，沦了它的背景。
“真美！”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每天都在这里共进晚餐。”陈亦辉拥住她的肩。
“那也太奢侈了！”季沅湘失笑，“就好比每天都吃山珍海味，也许哪一天回到S市，我都会觉得美不胜收。”
陈亦辉大笑，眼眸微微一暗，已经吻上了她的眼睛。
反射性地闭上时，陈亦辉的吻轻如羽毛一般地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季沅湘的心，有些微微的颤动。和陈亦辉在一起的日子，有时候甜得就像涂了一层蜂蜜，让她总会生出如在梦中的感觉。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季沅湘才睁开眼睛。入目所及，就一对璀璨如星子的黑眸，正灼烧般地看着她。
“亦辉……”喃喃地，季沅湘轻轻叫出了他的名。仿佛千回百转，在舌尖上萦绕过了几个世纪，带着悱恻的缠绵。
“湘，我爱你。”陈亦辉微微动容。
“我……”季沅湘的话，卡在嗓子口上。喉咙忽然像被灼痛了似的，剩下的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亦辉有些失望，却只是轻轻地在她的鬓边留下一个湿热的吻：“大餐都要凉了，快吃吧。”
季沅湘感到有些抱歉，点了点头。
想了想，把领带夹从手袋里拿出来：“我逛街的时候买的，实在没有想到买什么，这个夹子看起来很配你平常穿的西装。”
陈亦辉接过盒子打开，高兴地问：“你送给我的？”
看到他兴奋地双眉扬起的样子，季沅湘含笑点头。
“湘，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陈亦辉郑重地说，把领带夹换了下来，用了季沅湘的那个新的。
“是啊，我只是……”季沅湘讪讪地应和着，心里却掠过一阵惭愧。
她收到过了陈亦辉难以计数的礼物，却还是第一次回应。他高兴的样子，像在她的心上喷上了一汪清泉，分外的舒坦。
“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陈亦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季沅湘一看就知道是首饰盒子，正要皱眉，陈亦辉已经在她的面前打了开来。
是一整套祖母绿的首饰，包括耳环、项链和手镯。在不算明亮的餐厅灯光下，祖母绿的光泽却显得深沉而浓绿。
由于折射的关系，那点绿意里，还隐隐透着黄色。
“不，这个……太贵重了，我……”季沅湘骇了一跳。
这位情夫大人，可真不把宝贝当一回事，在餐厅里就堂而皇之地拿出来，也不知道“财不外露”的至理名言。
看那成色，翠绿透明，分明是难得的珍品。本能地就想拒绝，看到他一脸受伤的神色，又顿时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湘，这是我母亲的传家宝，如果生的是女儿，这套首饰就给女儿做嫁妆。如果是儿子，只有他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才会送给对方。”陈亦辉托着首饰盒，放在她的眼前，神色是难得的郑重。
季沅湘一下子就觉得这套首饰沉甸甸的，连脖子都似乎有些僵硬地不敢转动。
祖母绿一看就知道是最上等的货色，款式虽然不像时新的首饰那样漂亮，但由于祖母绿的本身的翠亮，早已盖过了一切的风华。
季沅湘抬起头，看着陈亦辉眼睛里的光芒，手迟疑着不敢伸出去。
“湘，我爱你。”
“我……”季沅湘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也是。”这句话甫一出口，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块，从心头移了出去，说不出的轻松。
原来，她对他的感情，在不知不觉的当口，早已经根深蒂固，只是自己一直在固执地逃避。
陈亦辉不由分说，把手镯套上了她纤细的手腕，满意地笑：“不错，很好看，虽然有些偏大，但还好。”
季沅湘局促地一笑，按住了他拿着项链的手：“亦辉，你觉得送给我，真的可以吗？”
陈亦辉诧异地扬眉：“什么意思？除了你，我还能送给别人吗？湘，这辈子我都已经认定了你，难道这时候你还要打退堂鼓吗？”
季沅湘看他的神色，有些伤心，连忙摇头：“不是的，当然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套首饰太贵重了，走到大街上都会被人打劫。”
“今晚，请为我戴上，好吗？”陈亦辉柔声低问。
季沅湘眼睛明亮，郑重地点头。
陈亦辉眉眼都是笑意，伸手绕过了她的脖子。季沅湘把后颈留给了她，因为今天穿的是一袭低领的丝绒礼服，那一段雪白细腻的颈部肌肤，衬着柔和却浓艳的祖母绿，竟是一段赏心悦目的风景。
忍不住低下头，吮住项链侧边的肌肤。季沅湘发出一声含糊的抗议，可是身子却纹丝不动。
“湘，你是我的！”陈亦辉把她拥紧在自己的胸前，喃喃地低语。
周围的餐桌，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在喁喁情话，谁的视线都不曾注意到这里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