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叫自信吗？”季沅湘斜睨了他一眼，似乎他问出了一个傻问题。
“那叫什么？”
“这根本就是事实嘛！”
戏龙看着她，一时无语。这果然不是自信，是自大了。
“你是真的不担心？”
季沅湘叹了口气：“我当然担心了，担心那个傻子，不知道现在急成什么样子。好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估计要延长他的假期了。不要把这份热心，就此作罢才好。”
戏龙瞪着她，上上下下瞧了半晌，才问：“这就是你的担心？你真的不担心老爷子会把你怎么样，陈亦辉会不会不顾你而去？”
季沅湘用一种瞧着“白痴”的眼光瞧着他，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解释。
“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体的啊。首先，陈亦辉当然不会不顾我而去，好不容易才把我哄到手，怎么可能功亏一匮不顾而去？从成本效益原则来讲，是绝对不划算的。就算他再纨绔，好歹也是工商管理的科班出身，不会连这一点都不会算计；其次，老爷子关了我本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还要供吃供喝，也就是为了牵制他。所以我一点危险都没有，安安稳稳地睡了吃，吃了睡，只要见了面，陈亦辉不嫌我太胖就好。”
大约他也不会嫌自己胖吧？眼睛移到了被子遮住的小腹，眼珠子有点怔怔的。明天得问一下，有没有放风的时间，老医生交代，每天都要散步。
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房间的距离，也许自己踱上五个来回，也差不多可以当作散一回步了。
“沅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龙哥，我不是这样叫你的吗？也许换个叫法，戏龙，这个名字挺不错的。”季沅湘回过神来，笑着点头。
戏龙愕了一愕，对她的洒脱分外嘉许。
“看来，我还得谢谢陈老爷子，要不是他，我怎么会遇上你这么有趣的人？如果你要向陈亦辉送信，我也可以代劳。”
“你到底是谁的人啊？”季沅湘好奇地问。居然自告奋勇地想做个“叛徒”，天底下还有这么好说话的“劫匪”吗？
“我就是我自己的人，陈老爷子这档事，跟你说了，是欠下的一个人情，也不是欠了他的，是欠了别人的，然后拐了弯还他的。我只答应他把你弄到这儿来，顺便看着你。”
“那你还能帮我送信？”季沅湘怀疑地问。
“这不矛盾啊，我帮你送信给他，看他怎么救你，我把你看好就行了。”
这算是什么逻辑？季沅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立刻恍然。如果是坐着，一只脚就狠狠地踢过去了。
“敢情你是闲着发慌啊！”
“唉，沅湘，你也可怜可怜我，我出道的第一次任务，就是暗杀了一个黑帮头子。现在功成名就，等闲不亲自出手，反倒要我来看着一个小丫头，日子淡得没法儿过啦！”
“不如这样吧，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反正也逃不了，就把这里当度假村好了，全免费的，不享受白不享受。”季沅湘托着腮建议。
戏龙好笑地说：“看来我们已经达到了共识？不过，和你说话也很有意思，夜了，该睡了，明天再来找你聊天。不像别人一样言语无趣，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
他倒是很干脆，说了一句“晚安”，就开了门直直地出去，连给季沅湘挽留的机会也不给。
季沅湘笑着自言自语：“碰上你，老天也待我不算太薄呢！”
对陈亦辉的反应，她有点把握不住。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只不过担心没用，所以脸上就现出一股无所谓的态度来。
她不知道陈亦辉会怎么处理，其实她倒有心请戏龙传个信，就算娶了陆怀蓉，她也不会责怪他。因为知道，他是为了她而娶别人。
可是，戏龙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热心？季沅湘眨了眨眼睛，她可不相信这位听说是首屈一指的杀手，会是一个天真而热心的人。
听他说起陆怀蓉，分明是如数家珍。想必，他与她的交情，不会仅仅是泛泛而已。也许他也不愿意陈亦辉娶陆怀蓉，所以才愿意带个口信，破坏了陈陆联姻，才是他的真正用意吧？
因为戏龙明显的友好，季沅湘多少放下了一点心事。
这一回睡得很熟，醒来的时候已经红日初升。升了一个懒腰，季沅湘也不想起床，把头趴在枕头里，继续闭着眼睛养神。
反正现在只愁着时间没有办法打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浪费。
但是，佣人却敲了门，送进了早餐。看着牛奶和三明治，季沅湘还算比较满意。草草梳洗了一下，把早餐一扫而光。
然后，佣人在她的身后说：“季小姐，老爷有请。”
陈亦辉的父亲早已过世，唯一的老爷自然只有陈老爷子了。季沅湘有些泄气，难道他不知道他与自己，目前还存在于相看两相厌的地步吗？
没奈何，习吞吞地跟在佣人的身后，进了那间小小的会客室。意外地，看到陈老爷子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亦辉！”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季沅湘叫了起来。
果然是陈亦辉，他转过脸来，季沅湘顿时心疼地发现，他脸上的胡子已经长出了短茬，显得下巴有些微青。季沅湘知道他这一晚一定没有睡好，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
“湘……”陈亦辉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又收了回去。季沅湘看着站在身侧的戏龙，扁了扁嘴，把脸转向陈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