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我让你立即退市!”
楚晋在车上,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无视交警,直闯红灯,心急火燎的他,却一边沉着冷静地与那端对话:“李明远,我可以放宽你们重组的条件……只要提交的文件上不出任何纰漏,想借壳上市并不难。”
“白纸黑字,签下你的大名,不然谁会相信你的空口大话?”李明远在那端叫嚣!
“我楚晋说话算数!你别逼我……逼急了,鱼死网破!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明远你该知道,我楚晋的做风!上面正在竞选,你他MA档我的路,你一样死路一条!”签字达成协议?日后好让对方以此,隔三岔五的威胁他吗?
KAO!当他楚晋是傻子?
这种事,以前被人威胁过了,还不长记性,那他就不叫楚晋!
他已经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被交警盯上了,甚至后边的警车向着他开过来,所幸的是,楚晋开的车不是公家车,是自己的私家车。
当他风尘仆仆赶往公寓区,指柔已烧到重度昏迷了。
李明远一开门,楚晋一掌就将他推到墙壁上,腿抵住他膝盖,用手肘狠压着他脖子,“她在哪里?”
“在房间……她死了……”李明远眼膜充斥着愤怒,血红一片,薄唇颤抖着,“我说她死了就死了!我不要她看到我破产!”
“你?!”楚晋去推门,才发现锁死了!
扭了几次门把,都扭不开!
他狠狠咬牙,捶了一下门,胸膛剧烈地起伏,额上青筋暴出,奔过来一把将李明远胳膊拧起来,怒喝道:“给我钥匙!我有办法让你东山再起!”
李明远胳膊被他反拧着,剧痛,骨胳好像就快断掉,动弹不得,或许是不想反抗。
整个人匍匐在地面上。
“给我钥匙!”楚晋目光中杀气腾腾,声色俱厉:“你他MA的再迟疑一分钟!我就送你去监狱!她若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你爱她?”李明远一条腿已被楚晋踢得跪在地上,他红着眼睛,气喘着问。
楚晋目光如炬,声如洪钟:“爱到生命里!”
映着柔光的侧脸,温润的眼底柔情似水,那是对方妒嫉的神情。
李明远双唇抖着,哑哑地再问:“你会给她一生的幸福,从此不让她受丁点委屈?我要你发誓!今生只爱她一人!”
两个男人目光对视,楚晋毫不犹豫,用自己的生命担保,三十三年来第一次发毒誓:“我若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出门被车撞死!我楚晋向天起誓!今生今世,除了指柔,永不再爱!”
“好,好……钥,钥匙在我这里,你过来拿……”在他的话未说完,楚晋猛地从他手里扯过钥匙,打开门,她烧得不省人事,迟来一步也许真的会死。
送入医院。
吊着药水,指柔却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医生说也许她在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人,醒来又有何意义?
这样下去,既将转成肺炎,到时候更麻烦。
她的本质本来就很虚。
楚晋心痛得无法呼吸,心尖仿佛被什么拉扯着一阵一阵痛,他手心放在她红彤彤的脸上,那股高温简直快要灼断掌心的生命线。
她的嘴唇干裂,泛白,起着卷皮。
他用棉签着蘸水,一点一点湿润她的唇瓣,用世界上最温暖的声音唤她醒来:“柔柔,今天是礼拜一,天气晴朗,微风,天蓝得让人心醉……南方的荔枝又熟了,听说你最爱吃,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荔枝园,一起去摘那沾着露水的荔枝………”
不停地和她说话,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从白天说到黑夜,不知疲倦,直到喉咙沙哑,每吐出一个字嗓子干涩裂痛。
她昏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那个黑暗无边触摸不到光明的世界,却总是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喊:“柔柔,柔柔……”
来自哪里?
不是爸爸妈妈的声音,但是那股声音里的关心和焦急比爸爸更深,比妈妈更亲。
李明远,林如墨?不,不像。
楚晋?
也许,也许是他……
可是为什么他留给她一个背影,冰冷的背影,扬长而去?
不要走,楚晋……
我已经开始慢慢爱上你,楚晋。
不要走……
脑部辗转着,吃力地睁开眼睑。
昏昏沉沉的。
趴在床边的楚晋,看到她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欣喜若狂,眼底绽开巨大的光芒:“柔柔,柔柔?”
侧头,大大的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人,指柔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形,坚毅的下巴,犀利的目光眼角扬起笑意,仿佛激动,又仿佛感动。
“楚……晋……”楚晋他没有走,他还在她身边,楚晋!
通红的脸庞一点点转成苍白,为什么在她的梦里,楚晋,也会离开她?
“是,我在,我在……”楚晋抓住空中伸来的小手,紧紧包围在掌心,那一刹那的惊喜和感谢让他有想流泪的冲动。将她的手放在他唇边,久久的,久久的虔诚地亲吻着。
感谢她醒来,感谢她醒来!
“渴不渴?饿不饿?我去拿饭来,还有你爱吃的水果……”
他刚要起身,手指被她抓住,她抖着唇,虚弱的说:“不……不要走,楚晋……”
“好,我不走。”楚晋留下来,陪她坐着,把手放在她额上量了量温度,热烧正在慢慢凉却,绷着的心渐渐舒缓下来。
李明远倚在病房内,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楚晋对她的感情也全数落在眼里,这几天,他过得生不如死,比起他来,爱她更深。
心里苦笑着,闪身而出。
病床上的人,朝这望了望,只望到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背影。
李明远出门就见到林如墨。
他站在门前,关心地问:“指柔醒过来了吗?”
“醒了……借我支烟。”李明远从他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夹在嘴边,一边点火,一边用手拢着那簇火苗,深吸一口,淡淡吐出一个烟圈,“楚晋在里边……别进去了,让他们好好相处……”
“楚晋这几天没上班?”林如墨和他来到医院的天台。
李明远嗯了一声,沉重的点头:“估计会对他竞选造成影响……”
“指柔她怎么样?退烧了吗?”林如墨也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吸烟的时候,也苦笑了下,“因为有他,她才会醒来?”
李明远没有说话,沉郁的目光望着远方,天边果真蓝得看不见一丝云彩,如蓝色宝石般,熠熠发光。
“楚晋答应,会助你我公司重组。”当他说完这句话时,看到林如墨蓝眸闪了闪,似笑非笑。
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你威胁指柔?”
“要达到目的,手段最重要!我现在还有什么不可以做?”李明远反问,将手伸出栏杆外,轻弹烟灰,语气猖狂,“能威胁到楚晋,对付向氏就容易多了。”
林如墨抽烟,脸上没什么太多的喜悦,反而表情凝重,“……你想得到的,对方未必想不到……”
李明远夹着卷烟,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担心:“你说徐凤珍?”
“你能威胁楚晋,反之,指柔也会被人威胁……”林如墨在栏杆上摁灭香烟,往下丢去,脸上表情复杂,“实话说,我现在开始担心指柔………”
他单手伸入裤袋,良久,深吸一口气,掏出一个小型监听器,李明远怔怔地望着那枚只有钮扣大的新型玩意,林如墨闭着眼,不忍心地说:“把这个,拿给楚晋,他知道怎么做……”
“用不着去破坏他们两人之间……”不知为什么,李明远突然有点不想使用这个“暗器”。
其实,在林如墨和楚晋之间,他更希望她选择楚晋。
“那算了,我们等着好运吧。”缓缓睁开眼的林如墨,感觉到那太阳刺痛了眼睛,做这个决定,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是个商人,精明的商人,他现在开始怀疑指柔留下来的目的。
出院后,林如墨准了指柔一周长假,让她好好养病。
这几天里,都和楚晋黏在一起,吃饭、散步、听戏、看电影。
有时候也陪着他去参加牌局。当然,她不愿意去,楚晋也会推掉,他已经为她推掉了很多球局、饭局、牌局。
每跟着楚晋去一个地方,里头的人似乎都认识她,一个个笑脸相迎,恭谦的道:“来来来,向小姐请上座,喝茶喝茶。”
“楚晋,什么时候该把喜事办了吧?”如果熟人多的话,有人会高声叫嚷。
楚晋两耳夹烟,唇上还叼着一支,总是先看一眼指柔,脸上荡起莫可名状的幸福,笑容满满的:“急什么呢?早晚会来的。”
那天,在一个夜店的包厢,他一边打牌,眼神又暧昧地瞧了一眼指柔,她低下头去,捧着茶盅。
室内仍有玩笑话,但在李明远和林如墨走入的同时,渐渐消遁。
热闹的场面,顿时肃静!
尽管来之前,楚晋事先和指柔说过了,今晚他们两个都会参与。
指柔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
因为李明远冷凝着脸,一副谁次了他十万两银子的表情。林如墨提着一个大大的皮箱,进来参赌。
突然,就见楚晋向她招手,她放下茶杯,走过去,楚晋起身,扶她坐入,伏下来耳语:“今晚,你想让对方输多少都可以!让他输到你满意你止!”
呵呵!
敢情今晚楚晋是带她寻开心来的。
“胡了……”
“又胡了……”
她的手气破天荒好,好到让人妒嫉,好到让人咬牙,尤其是李明远,不知多少局过后,在麻将桌自动洗牌声里,他大掌一捏,将桌角杯架的饮料,“啪”的捏碎!
“楚晋,你猜我赢了多少钱?”指柔仰起脸来,笑靥如花,楚晋低下头,眉眼温柔。
“一百万了!”
两人相视一笑,他摸摸她的头,“等下请我吃宵夜。”
“行!”指柔摸牌。
楚晋来观战,索性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这样的情景,狠狠地刺激到了两位男士。
好熟悉的场景啊!
林如墨明显心不在焉,李明远低着头吸烟,不断的咳嗽,甩牌甩得很响。
忽然,李明远把手垂放桌底,再去取牌的时候,指间多了一枚戒指!结婚戒指!闪闪发光的钻石!随着他拿牌,出牌,闪耀着让楚晋妒嫉的光芒!
林如墨也看见了,只有指柔不以为然,脸上波澜不兴,也不知她看到没有。等她又胡了一把,又赢了一把,李明远以手势用暗语问:“带的钱够不够?”
林如墨轻轻点头,两人不动声色的地下接头,却被指柔全数收归于眼底,“还可以再输下去吗?”
“我没问题……”林如墨表示不受影响。
“同上。”李明远惜字如金,但俊挺的眉宇间,已然出现焦虑。
今晚,她一定要让他们输得精光,脱掉裤子,在街上行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