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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之争(八)
    微微,才是他的最爱!



    犹如五雷轰顶!



    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



    李明远也说过!



    指柔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发冷,嘴角却美好的上扬,只是那笑里透着一抹凄凉:“你刚才说过,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男人!那么,你所说的一切,我绝对不会轻易相信!”



    “相信我说的是真话。”楚晋撑在桌上,俯视着她,“现在我们谈正事,不知道你是代表哪一方而来?林氏,还是李氏?”



    他的目光太锐利紧盯着指柔,如刀似剑,她感觉到她薄薄的皮肤被他盯得快要流血,可她表情喜悦,笑声在空气中飞扬:“你现在最想帮谁,你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不用我来求你!”



    “我想听你说……听你亲口说,你希望,我心向着哪边……”浓浓的眉毛是楚晋深邃的眼眸,光暗得能吓死人。



    “你以为,我会求你?”指柔躺在桌上,仰望他的脸,眸底盈润着一层朦胧的水气,“李明远说过,让我永远不要求任何人!所以,我不会求你。”



    楚晋微微一怔,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她没再挣扎,亦不反抗,吊带顺着两边肩头低低滑下去,裸露出雪白如玉的皮肤。他俯头,轻吻上去,贪婪的嗅着那股芬芳,柔软的馨香侵满了他呼吸。



    他的嘴唇压在她肌肤下暖暖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最后一次揉她的头发。



    楚晋直起腰杆,将她上半身从桌上拉起来,理了理她凌乱的衣裙,指尖勾起吊带,双手扶着她肩,深情而复杂地凝视她,在她娇嫩的唇上落下一吻!深深的吻!



    那是最后一个吻!



    指柔记得他的呼吸,还有他的味道。



    她踮起脚尖,手攀在他脖子上,感觉到那层柔软的皮肤有他最强烈的脉动,她的心还是有过怦怦地跳动,悸乱。



    他双手从她的腰侧滑上来,移向她胸前,摸索到她丰盈的胸部,轻轻捏揉,喘着气说:“好一对骄傲的鸽子……”



    她想说话,可是双唇被他吮得太紧,唇瓣都痛了,张了张嘴,让他更深的进入,一番纠缠,他眷恋的退出她口内,声音涩哑:“……再见,柔柔……”



    有冰凉的液体滑下来,尝到他唇角一丝腥咸,那是泪的味道。



    她却并没有流泪。



    一直到他转身,看着那成熟稳健的步伐迈向包厢门口,越来越远,终于泪如雨下,放肆地顺着脸颊流淌。



    第二天,去到公司,林如墨问她进展如何,国际招标负责人长什么样子?



    指柔沉默半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秘密……”



    她不能告诉他是楚晋。



    她不能让林如墨知道。



    但是没想到,李明远却知道了。



    在李氏,他给她端来咖啡,轻轻放在一边,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颈前,试图想从那里找出些什么暧昧的痕迹。他的眼神很悲凉,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略为放心:“晚上,你还是不要加班了……公司的事务,交给我处理……楚晋那边,你不要再……”



    指柔随手一抽,将一张旧文件狠狠揉紧,攥得瓷实,朝纸篓一扔。



    “我没求他,你放心!”



    李明远直起身,想说什么,这时,桌上手机响!



    指柔看了一眼,是林如墨来电,声音焦急:“指柔,我现在在明山!你赶紧来一趟!”



    “明山?什、什么事……”



    “急事!你赶紧来!人来了再说!”



    放下电话,她心里有些沉重,李明远看出来她是有事急于出门,便说:“我送你。”



    得到默许后,他赶紧去车库倒车,然后载着指柔朝明山驶去。



    三小时后,两人在山脚下坐上缆车,到达山顶那座寺庙。



    其实指柔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一路来,她眉心老跳,止也止不住的跳得厉害。到了寺庙里,由一位老和尚领进后院。



    林如墨在院中,看到他们来,上前拉过指柔的手,沉痛地告诉她:“全叔快不行了……”



    “他,他怎么了?”指柔心里慌慌的。



    林如墨带她进里屋,小声叮咛:“指柔,和他好好说会话。全叔说,他想见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他明明不认识你。”



    到了门里,简单的摆设,古老的家具,弥漫着陈旧的气味。



    林如墨出去,和李明远等在外间。



    门关上。



    指柔站在他病塌前,看着那位奄奄一息的老人。



    光头,皱纹深深的脸,眼窝塌陷,由于重病,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却在见到她时,微微泛光。有希望,也有盼望。



    她没动,不敢走近,心里害怕着什么。



    从进门,指柔就看到,老人灰暗无光的脸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呈现出一片红色。



    那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吧。



    看得出来,他已经不行了。



    上次全叔从岸边摔下后,虽然保住了小命,但是伤到了筋骨,加上积劳成疾,渐渐发展到肝病晚期……他这一生,救过不少人,却救不了自己。



    全叔慈祥地望着她,声音无力却很和蔼:“指柔……孩子,你过来,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爸爸?



    指柔听到他口中的爸爸,惊诧地抬眸望着他。



    那种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不愿意相信。



    全叔知道这样说下去很残忍,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纵使她再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是事实。



    她是全叔的孩子。



    并不是向居正的亲生女儿。



    当年,那件“抄袭”事件过后。



    李明远爸爸怀疑公司内部出了奸细,怀疑有人偷窃图稿,偷窃钻胚,最后查到身边助理。



    汪德全,当时跟着李明远爸爸,从图稿设计到拍买的南非钻胚,他都有参与。



    李明远爸爸查到是全叔,正准备要将他法办的时候,他却逃了……



    先是逃到美国,之后是法国,辗转几个不同的国家,在外流浪了许多年……直到在美国碰上林如墨,那时候林氏才开始做珠宝黄金行业。他救了全叔,当时他已身无分文,林如墨送他回国,并联系爸爸给他找份工作。然而回国后,全叔就跑到明山上当和尚。



    他自知罪孽深重,剃度出家,青灯长伴,了结此生。



    是他泄露商业机密!



    是他害得李明远爸爸致命!



    震惊!



    指柔被老人的话震得双耳轰鸣!



    二十五年了!



    她从记事到现在,都是向小姐身份,头上顶着豪门大小姐美丽的光环,享受着世人的注目礼。



    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个老人却告诉她,她不是向小姐!



    她不姓向!



    她不是向居正的女儿,她是眼前这位和尚的女儿!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的。



    也不是没有起过疑心。



    这些年,尽管徐凤珍待她如掌上明珠,可她和向指情面貌天差地远。



    小时候,也曾有人说过她们不太像,徐凤珍却说,她随外祖父……就算外界有过什么议论,可是向家疼她如心肝,打消了旁人的妄自猜测。



    “为什么会这样,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商业机密泄露出去,为什么要害得他家破人亡?为什么要这样做,爸爸!”指柔哭泣着摇头。



    全叔枯瘦的手伸出来,颤抖着,触摸她的头发,继继续续地说:“孩子,当年你妈妈不顾家人反对,跟着我吃苦受罪!我给不了她最富裕的生活,我没用,我难受……爸爸想……想让你妈妈,过上更好的日子,过上像,像公主……公主一样的生活……”



    娶到自己心目中的女人,她就是对方心中的小公主。



    他也想给她创造最优越的条件,让她衣食无忧,活得风光无比!



    有人给他一笔大钱,让他帮忙做事,他为了自己的妻子将来生活富足,答应了。况且那件事,妻子被困,他不得不答应。



    “指柔……”全叔喊出来的名字让她陌生。



    “我不是指柔?爸爸,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真名叫什么?我不想再做指柔,她不是我,我要做回我自己!爸爸!你告诉我,我是谁?”她疯狂地摇晃着爸爸的手追问答案。



    “不,你是指柔,你就是指柔……”全叔颤巍巍从怀中口袋掏出一只手镯,举起来叹道,“那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刻在手镯环形内部……两只镯子,是一对儿,我这只叫最爱,你那只叫指柔………合起来,全名就是,最爱指柔……最爱指柔……”



    “爸爸……”她的眼泪唰地狂涌而出,接过镯子,朦胧地看到环形内部果然刻着“最爱”两字,而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拥有的那支手镯刻着字迹,徐凤珍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



    指柔抓着手镯使劲一摔,泪流满面哭喊道:“爸爸!当年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要我?我到底有多么不听话?哪里不好?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说丢掉就丢掉!”



    “指柔……不是爸爸不要你,是带不走你……我带着你妈妈逃到美国,东躲西藏,你出生不久她就去世了,我没办法照顾你……爸爸想给你妈妈最好的生活,到最后还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对,对不起指柔,你不原谅爸爸,没关系………”



    全叔嘴唇蠕动,艰难地说道:“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喊我一声爸爸,我很开心,很知足…………”



    她扑在病塌上哭。



    “指柔,你去帮爸爸,叫明,明远进来……”老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相告,原想着托指柔转达,但现在他也来了,正好当面告诉他。



    不多时,李明远被人叫进来,他高高的站在老人的病塌前,看着哭红了眼睛的指柔,满脸雾水,又看着两人。



    他不认得这位老人,四岁的时候,父亲已经遇害!而这位,曾是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早逃到国外去了。所以,他没有见过。如果见过,他是有印象的。他记事早!



    童年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那也是雨天。



    他考了个好成绩,爸爸和妈妈带他出去吃饭。



    到了餐厅,一下车,父亲大哥大响了,他正低头打电话,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疯子手拿利刀,“嚓”的一刀削下去,头颅断落!鲜血喷向天,喷了快有两米多高!血染红了地面,妈妈抱着他,惊恐地钉在后排车厢门边……



    “明远……明远……”全叔在叫他,李明远甩了甩头,走过去,在旁边椅上坐下,老人的手握住他,像棉花一样无力,“孩,孩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一家人……我,我有罪……”



    明白事情原因,李明远眼眶一红,鼻端泛酸,无法安慰。



    “叔叔把这个还你……”老人吃力地取下挂在脖上荷包型的织绵小布袋,放在他手上。



    李明远低头打开一看,是钻胚!高尔夫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