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看到我。
我看了良久,最后我走了。
我,不应该来。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为什么对一个已婚女子产生这样大的兴趣呢?
开车驶出去。
突然停住。
反光镜里,有孩子的身影,她张着嘴,似乎在喊着什么。
我没有听见,也不想去听。
她喊着什么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小女孩的眉眼跟她很相似,小一号的向小姐。
我把手放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静静地,又看了良久。
小女孩挥着右手,甜甜的笑容。
我惘然,我落寞,而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静与痛。
我记住了她的脸,记住了她的眉,记住她的眼,她的笑,还有她的先生,以及孩子一家三口。
驾车离去。
从此不再来。
这个插曲,从此不再想。
回到了城市,我继续我的生活,言小英告诉我,她喜欢我,喜欢到想和我结婚。
我却笑了。
我看了她良久,忽然发现她跟一个人很相像,就是那位向小姐。
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而清秀的脸庞。
我与她的婚事?
觉得真可笑?
我不喜欢她,我却要和她结婚吗?
不可以。
我还不想结婚,我跟林如墨说:“你给我找个女人吧,可以结婚的那种。”
“为什么?你想结婚吗?”林如墨反问,蓝色的眼眸闪烁。
这小子,好像不是中国人,ABC?混血?
我坦白的说:“言小英天天缠着我结婚。”
“那就结贝。”这是他给我的意见,“反正你年纪也大了,不适合继续单身,觉得孤单的话,最好的办法结个婚,成个家。”
我不是很赞同他的话,因为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不觉得我年纪大了,我才三十多岁。
我虽然孤单,但不愿意因为孤单就随便找个人将就。
女秘书都是漂亮的小姐,对于漂亮的女人男人肯定动心,不动心的男人未必是健康的男人。但是,会克制的老板才是好男人。
老板的心思都在秘书上,那像什么话呢?
我想,我是绝对不会和我的秘书发生任何关系的。
喝完最后一杯咖啡,我和林如墨说再见。
走出咖啡馆,一个人游荡,我穿着白衬衣,袖子卷了起来,戴着超大的墨镜,风扬起额前的碎发,很有一股飘逸的意味。
不时有目光望过来,年轻朝气的女生结伴而来,已经走过去了,却回头看我。
“哇,你看那个男人!真帅!”
说我吗?
我回头,望一眼那些小女生,她们吃吃的笑,有些脸红的掉转头,继续赶路。
我很帅?
走进一家首饰店,自恋的照着镜子,我发现我真的很帅。
“向总,这边请。”礼貌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世界真小,我逛街也能遇上她。
向总?
原来就是向小姐。
前两天,言小英告诉我,向指柔有自己的公司,她是做珠宝首饰的女老板!我想起来,我也有家珠宝公司,不过聘请别人管理。
他们都对我很忠心,是的,忠心!我想如果不忠心的话,在我丧失记忆的时候,公司很可能早内乱了。也许我以前对他们很好吧,所以,即使我不记得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想要背叛我。
我优雅的举手,打招呼:“你好。”
那位向小姐走到柜台去了,听到我的声音,转头看我,她柔柔的笑,“你好。”
好美丽的笑容。
我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扬了扬唇角,表扬的说:“你店里的首饰很漂亮,我可以买吗?”
向小姐展开一个笑颜,她温温柔柔的样子,让人很沉迷。
店员给我介绍,一一拿出来,让我仔细挑。
我挑中了一款蓝色钻石戒指,精致的花朵,闪光的戒圈。足足有六卡。
向小姐微笑着说:“送给爱人吗?”
我摇摇头。
谁也不送,我留着给自己。将来以后,也许会送人。
我买了件东西,心底是高兴的。
只是向小姐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忍,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这是求婚戒指。若是随意送人,未免太奢侈,还是用来求婚比较好。遇上一个对的人,不要犹豫的结婚吧。”
这句话,我不是很懂,向小姐的话很深奥。
结婚,是喜事。
是喜事,内心一定是开心快乐的。
可我听着言小英说结婚,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相反,感觉沉闷,阴郁。
失落的感觉越来越重。
我买了戒指,我却不知道要送给谁。
以前的我,是不是也这样浪费?
我一边漫漫的想,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街边,一片黄叶轻轻巧巧地落了下来,在风中旋了一旋,落在行人之中。
被人踩碎。
岁月无痕。
我想流泪。
我又坐在车里,看着外边的行人。
买了求婚用的戒指,我却不知道要送给谁。
因为我没有所爱的人。
那店里。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柔怔忡在那里,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她的店里拿走了一只求婚戒指。
眼神迷茫的像个孩子,让人心疼。
真正的忘记,是放下。
如果不曾放下,即使失去了记忆,又待如何?
走过街,转个角,还是会遇见你该遇见的,还是会觉得在劫难逃。
黄昏时分,她接到了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略微熟悉的声音,她说,“指柔,我是余颜,能不能单独见你一面,不要告诉李明远。”
她抬头看了看天边飘浮的云,轻轻“恩“了一声。
约在城市中央某间茶馆里。
和余颜吃茶,两杯明前绿茶,在淡绿色的温热茶水里,一点一点,慢慢舒展,精致可爱。
她端起杯来轻抿了一口,姿势优雅,衣着时尚,惊人的美貌引起旁人频频侧目。
“什么时候回来的?”指柔的声音很轻。
她又去了一趟美国。
然后又回国。
来来去去,从不为谁停留。
她很冷淡。
指柔猜不懂她在想什么。
“回来几天了。我在联系李明远,却联系不到她。我想,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余颜看着指柔。
她淡淡的笑:“李氏的总裁,不在公司,又会在哪里?”余颜并不知道李明远车祸沉海一事。
“我今天去拜祭了他的父母,还有姑姑。”余颜不以为意的说,“他父母的墓碑前长满了荒草。我想,他已经很久不去看他父母了。”
指柔默然,对于李明远父母的死,至今想来,都觉得恐怖。
“虽然墓园里有人管理,但那毕竟不是自家人,多少总会疏忽。”她呷了一口茶。
“自从李明远被查出小脑萎缩,我以为他会死,但是我不相信他已经死去。……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他,你知道言小英吗?”
指柔抬头,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她要和李明远结婚了。”
指柔惊讶。
余颜自嘲一笑:“我以恭喜的方式回复她。但我清楚,她不会幸福,他也不会幸福。”
“也未必。”指柔淡淡然。
余颜正喝茶,闻言立即放下,眼里分明有“此话怎讲?”的问号。
“余颜……他丧失了八年的记忆,八年。”指柔不忍心,却非常残忍的说,“那八年,也许有你,也许有我,他却不记得了。”
美眸蓦地睁大,睁大!
震惊的余颜,完全呆住,直直愣愣的眼睛望过来。
“也许连他小时候的记忆也被抹去了……他记得的不多。”指柔叹气,“失忆于他,未尝不好。”
余颜的手指握住那紫砂茶杯,指尖烫得通红通红,却恍然不知。
余下的话,指柔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那么,我又要走了。”余颜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便如指中沙,当你一味地握紧它,流失得越快。指柔,你结婚的时候我忘了备礼,现在补也来不及。”顿了顿,她缓缓抬起头,无比真挚的说:“那么,我能给你的只有祝福,祝你幸福。”
“谢谢。”指柔松开手,看到有人过来,手心骤凉。
余颜笑着点点头,纤指从桌上拿起墨镜,戴上后,肩膀猛然一震。
李明远走了过来。
她立即摘下墨镜,眼睁睁盯着他,只片刻间,她眼里的期望变了失望。
他却没有看见她。
径直走向前面的桌,从她们的桌边擦过。
稳稳的步伐。
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真的?”余颜差点尖叫,压低了声音对着指柔说,“他的眼神?不像是装的?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指柔点了点头,无奈的说:“我们走吧。”她也戴了墨镜。
李明远来喝咖啡,根本就没有往这儿瞧一眼。余颜手指颤抖,拎起放在椅子上的提包,款款地,匆匆地走了出去,风情万种,身影却渺然。
黄昏,回到家,楚楚正坐在庭院里作画,美丽的色彩,勾勒出篱笆、墙壁,墙角的蔷薇花。
楚晋搬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观赏,并不时的给予指点。
指柔走过去,从后面揽住他温暖的肩膀,下颔抵在他精短的发丝上。
阳光的味道,丝丝缕缕,温暖如昨。
“柔柔,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楚晋转过头,眯了一下眼睛,如狐狸般笑。
“什么?”
楚晋轻轻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不要吵女儿作画。她女儿画画的样子很投入。
两人到园中谈悄悄话。
“如果我说,楚楚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别的女人在外生的,你会怎样呢?”就知道,他那样的笑容,问不起什么好话来。
可是他的表情很认真,也就让指柔不得不跟着认真起来。
思考。
再望着孩子。
如果真的不是她的孩子,如果真的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能说不介意吗?她能去伤害这个善良的孩子吗?
不。
她想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会接受的吧。只不过,心底多少会有阴影。
她比较了一下。
在那段时间,她对两个男人的感情分析不清,她不知道到底是对李明远还残余着旧爱,还是已经爱上了楚晋。那时候,她却清晰的知道,还是不能选择李明远。
她的回答是:“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容我再想想。以后会答覆你。”
吃了晚饭,楚楚在院里荡秋千,荡来晃去,藤条编织的摇篮里,她睡着了。
静静的月光亲吻着孩子。
她睡得那么香,那么甜,那么沉,那么静,那么踏实,那么可爱。
就像小婴儿的睡相,是这世界上最无忧的。
“楚晋,楚楚睡了?你看,她这样也能睡着?”她听到楚晋的脚步声走来,不相信的回头问。楚楚歪在摇篮里睡着了。
楚晋站在秋千前,只笑不语。
“假如,你有一个这么可爱孩子,我想不管这个孩子是你和谁生的……我都会好好爱护她。”指柔突然喃喃的说,白天纠结的答案,到了晚上才有勇气告诉楚晋。
楚晋为她的答案,而感动。
“瞧,她睡得好香甜。”她指着楚楚的睡觉的小模样,“孩子纯净的像一团白云。”
楚晋调回目光,看着孩子,宠爱地说:“我相信山崩也不会惊醒她的,这孩子放在马背上也能睡觉。”
她笑,又仔细去打量孩子。
看不够似的,她的楚楚,有一头黑密黑密的浓发,两排黑密的睫毛,两道清而秀的眉,弯弯的可爱又漂亮,孩子秀气的脸,白皙的皮肤像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
看得她都想扑下去咬一口。
“假如我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你又仍然这么爱她,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楚晋说,“是不是我的一切,你都喜欢?”指柔蹲下去摸孩子的脸。他蹲在她的脚边,注视着她,虔诚的眼光,专注的神情,使她感觉到心跳,心乱,心悸。
“嗯。”她点点头,心慌的低下头去,“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楚晋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热切地说:“柔柔,没有女人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楚晋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唉!
指柔微微叹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当然介意,可是又能怎么办?
她这么爱他,爱他的一切,也爱他多出来的一个孩子。
爱,是包容与理解。
爱,是信任与坚定。
他深情的注视她,眼睛明烈,放射着一股狂野的光,她的心砰砰的跳,拘束紧张的与他对视几眼,就又慌乱的转移目光,身体微微颤抖。
他情真意切的说:“柔柔,我爱你!”
他把她拥进怀里,感到她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说:“楚晋,你要吻我吗?”
楚晋坚定的答道:“是!我要吻你!”
他们两人接吻,非常投入,完全不知楚楚已然醒来,她掩着嘴偷乐,“爸爸妈咪羞羞!”
两人的脸唰的红了,无地自容。
保姆把她抱回去睡觉。
“你又说山崩都惊不醒孩子?怎么醒来那么快?”指柔打了一下他胳膊。
楚晋拿住她的手,低头一笑,无话可说了。
进了卧室,洗澡恩爱。
温柔缠绵,楚晋老是带领她高难度,翻新花样,她不扭捏不娇揉,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两人欲仙欲死。
楚晋在喷发的临界点,粗重的喘息:“吼!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美好?明明两个人都不穿衣服,光着屁.股,嘿咻嘿咻,却还能办出这么美妙的事情来?”
“形容得这么低俗?换,换个好听的成语吧……”指柔本来脸都红了,听他这么形容,更红了。
“吼!水.**融。”楚晋说着用力一挺,深入她的花心。指柔忍不住尖叫,掐住他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撑在他胸膛,娇喘着连连求饶:“楚大哥,悠着点!不要太猛了,我要丢了。”
“楚大哥不猛怎么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吼!我是一只威猛的豹!我要让你真实的感受到我深深的力量,和和和和……指柔,指柔,指柔,啊!”楚晋再次喷发,一股灼热的力量打入她,气喘如牛,流汗的眼睛凝视着身下娇美的人儿,“和我持久的耐力。”
指柔兴奋到极致,回味着高.潮过后的余波,无力搭话。
楚晋伏在她身上满足的叹息:“柔柔,我发觉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我真想时时刻刻就和你这样,我们不要睡觉了,不要起床了好不好?”
“嗯……”指柔喘口气,手指点了点他流汗的额头,“不怕肾亏……”
“肾亏?”楚晋咬她手指,“来,再试试。”
“不要啦,你今天晚上第五次了……”指柔惊叫起来,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又小声哄着,“明天晚上再来吧。要不然,早上也行。”
“不行!谁叫你说我肾亏?”楚晋不愿意,非要以实际行动证明,“来来来,这次你在上面……我喜欢你在上面,柔柔……”他在耳边轻轻暖暖的吹口气,邪魅的说:“来,柔柔,到我上面来……”
“不,不要了,明天再来吧。”指柔身体左摆右摇,躲避着他狂热的吻,高举双手投降,哀求的喊:“楚晋!楚晋老公,我举白旗。啊——”
楚晋又进来了!滑滑的,他一下子就溜进来了,喘息着:“我的天!我的老婆!我的柔柔,我的最爱!我要你这一生,我要你这一生……”有声有色,规律的动作,深入,浅出,楚晋这一次又搞得她连呼救命,床单被她撕抓成一团。
这样长期下去,两人终于搞出人命来了!
阳光房。
楚家的早餐,开在阳光房,外面种满了鲜花,花开得正好,满室清香。
她看着楚晋,娇羞的说:“那个,我那个没来,怎么办?”
“什么?”正看财经报的楚晋有点不明白,什么叫那个没来?
指柔见他这么不关心自己的例假,不由的生气了。
脖子一梗,哼了一声。
见她生气了,楚晋一下子慌了,赔着笑脸问:“老婆大人,一定是有了我们的小楚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