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听一下。 章节更新最快”卫姚说。
不一会儿卫姚回来了告诉他们, “人是刚死的, 凶手用的是剑,看来武功很高。”才能杀得死排名前五的伍建国。
“能杀死他的也没几个人吧,幸好沈隽刚才和丁卯比斗,又一路到这儿都有很多人看到。”楼锦书说, 不然的话,肯定会有人怀疑是沈隽杀的。
卫姚摇摇头,“对方武功很高, 但是还没那么高, 他受了伤, 现场门口那里有血迹,应该是凶手的。”
也就是说,这位凶手至少武功和伍建国在伯仲之间。
“你们这里排名都排得这么清楚,不是很容易抓到凶手吗?”沈隽说。
楼锦书笑起来,“其实也没那么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那个排行上, 比如丁卯被称为江湖第一高手,但是有很多人都认为至少有两个人武功比丁卯高, 但是他们都不是爱争斗的人, 并不会来与丁卯比武, 再比如卫姚哥其实认真起来估计能打败排名第十的薛虹泓,但他也没兴趣和他较量。”
沈隽惊讶,“原来卫姚的本事也不错啊。”
“那当然,不像我, 卫家手上的功夫我只练到了十之一二。”楼锦书不好意思地说。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茶馆外马蹄疾行,两个高大的青年利落地翻身下马走进了茶馆,他们直接走到了沈隽他们的桌旁,其中一个人笑着说,“卫姚,好久不见。”
卫姚冷淡地点点头,“是好久不见了,我是武警你是海军,见不到也是正常的。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回来了,刚好有假?”
“你可比我自由多了,”来人说,“我这次只有十五天假,这不,才回来第三天,就出了这么大事。”
卫姚脸色和缓了一些,“节哀顺变。”
“这位就是刚刚打败了丁先生的小姐吧,卫姚,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卫姚看着沈隽柔声说,“这两位是伍家的人,伍濠江、伍香江。”
沈隽:“……”这伍家人取名还真是简单粗暴又红又专,不用问她也知道一个是1997年生的一个是1999年生的,澳门别称濠江,香港又叫香江,很好,97香港回归99澳门回归,于是俩孩子的名字都有了。
不过这位伍濠江应该比卫姚小上好几岁,和沈隽、楼锦书一样大,居然直接去和卫姚说话,并不搭理一旁的楼锦书。
“沈隽。”介绍沈隽的时候,卫姚很吝啬地只给了一个名字。
“沈小姐是卫姚的朋友?”伍濠江笑着问。
沈隽微笑着说,“我是楼锦书的同学。”
伍濠江自然也是认识楼锦书的,卫家的那位差一点就嫁给了伍濠江的叔叔,他们几个家族之间联姻是很常见的,但是当年她坚持要嫁到楼家去,这事儿伍家谁都知道,偏偏楼锦书从小就很出色,武学方面的天赋不错,即便是不花多少工夫在这方面,也比很多伍家孩子出色,更别说长得这样好,伍濠江能喜欢他才怪,毕竟伍濠江就是在楼锦书的阴影下长大。
“同学?”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武功如此出色的女孩子和卫家这对表兄弟是这种关系。
伍濠江不喜欢楼锦书,楼锦书也不喜欢伍濠江。这位从小就喜欢欺负他,楼锦书小时候长得秀气可爱,伍濠江就嘲笑他是娘娘腔,两人连架都打过不少,幸好伍濠江还是有点怕卫姚的,才没欺负得太严重。
“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沈隽忍不住看了一眼楼锦书,又看了那位高大俊朗身高大概有一米九的伍濠江一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楼锦书明确表现出这么不喜欢这个人。
楼锦书并不算是十分好脾气的烂好人,但是平时一向都很温文有礼,对谁都算得上谦和,以他的年纪来说,涵养好得有些过分的程度。
可这份从容优雅在面对伍濠江的时候,似乎很容易就被破坏了。
“我爷爷请沈小姐去一趟,”伍濠江在面对楼锦书的时候,眼神都不愿意落在他身上,“你们也去。”
这俩人简直是赤.裸裸的不对付。
“请我们去干吗?”卫姚有些惊讶。
“我爷爷说这个凶手武功很高,他原本请了丁先生去,丁先生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见人。拂慎道长和唐老爷子都不在城里,要捉拿凶手的话,也只有请沈小姐帮个忙了。”
江湖排名前五的高手分别是丁卯、拂慎道长、唐老爷子、薛烟嫣和伍建国,现在伍建国死了,丁卯刚丢了个大脸,拂慎道长出去旅游了,唐老爷子去看外孙女了,薛烟嫣向来高傲不管这些闲事。那凶手能杀的了巅峰时期的伍建国,交了普通人来,也未必能打得过凶手,怎么抓得住他呢?
沈隽站起身来,“那走吧。”
当她很想去抓这个凶手吗?并不是,她还没有正义爆棚到那个地步,伍建国伍援朝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可是她还要找崔九堂救李睿,而且封城的状况持续下去可怎么办,她并不想再缺一个月的课——他妈这个大学还能不能好好上了!
沈隽很想问问小玉,原著小说里主角的课业是怎么解决的,这整天麻烦缠身啊,不需要上课吗?
跟着伍家兄弟往外走,沈隽才发现他们兄弟俩是骑着马来的,看着伍家兄弟翻身上马的利落劲确实很帅。“海子叔,先借我几匹马,一会儿还来!”伍濠江提声向茶馆的主人说。
“拿去吧!”
伍濠江这才问,“沈小姐会骑马吗?”
沈隽是会骑马的,作为后起之秀,沈家非常努力地朝上层圈子靠拢,早年作为既定的“贵族运动”,她骑马、网球、高尔夫都学了一点,家里为了让她混进那个交际圈还是给了她不少任务的,不过网球和高尔夫都学得马马虎虎,骑马反倒还行。李如也是一样,她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学过骑马。佐伊还在布莱克曼家族时上的私立学校甚至把马术作为必修课,他对骑马可一点都不陌生。
于是五人五马,跟在伍家兄弟的身后往伍家去了。
伍家这会儿的气氛自然不会好,一个下午死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家中的顶梁柱,怎么可能会好。不过也没有那种悲悲戚戚的氛围,反而一进门就感到一股肃杀凶气。
不愧是练武世家,发生了这种事,不是先哭,而是先想着报仇。
伍家老爷子坐在正堂中央,一身深褐色铜钱纹的唐装,脸色沉凝神情疲惫。
他一生生了三子两女,其中只有次子建国成器,能够支撑伍家门庭。长子建军早年与人比斗留下暗伤武功半废,早就到别的城市去发展,多年没有回来。三子援朝更是不行整天惹事,还需要二子给他兜着。两个女儿一个嫁到了唐家一个嫁给了普通人,早年伍老爷子有些重男轻女,于是等原配妻子过世娶了新妻之后,两个女儿与他的感情更是有了隔阂。
如今两个儿子去世,大女儿夫妻随着老爷子探亲娶了,小女儿更是回不来,伍老爷子才察觉到这种无人依靠的凄凉。
“多谢沈小姐愿意伸出援手。”伍老爷子说。
沈隽摇摇头,“没有什么,现在对于凶手有什么线索吗?”
“有,之前在建国家门外看到一人骑着白马飞快逃离。”
沈隽还真没想到是这么明显的线索,“没看到马上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没有看清,只知道他往城西去了,城西人烟稀少,他脱身也很容易。”
“身骑白马么……”沈隽想了想,“这城□□有多少白马?”
“不多,大概也就两三百匹。”
沈隽:“……”这还叫不多。
伍老爷子留他们吃了晚饭,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关于凶手的新消息,卫姚就提出他们先回卫家休息,有事找他们也就行了。
他们刚走出伍家大门,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个青年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边跑边说,“又出事了又出事了!”
沈隽一拍额头皱起眉来,她现在听到“出事了”就头疼。
“薛烟嫣死了!”
“什么?!”
沈隽则是悄悄问楼锦书,“薛烟嫣是谁?”
“薛家老太太的长女,武功很厉害,脾气也很厉害。”楼锦书压低了声音说,“据说她当过雇佣兵,杀过很多人,我们这一代小孩小时候都很怕她。”
“她很厉害?”
“比伍建国还厉害。”
然而她还是死了。
薛家距离伍家不算太远,他们跟着伍家人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薛家老太太在院子里大发脾气,所有的薛家人噤若寒蝉地在下面听训。
薛老太太是这样的脾气,她的几个儿子就养得有些懦弱,唯有薛烟嫣这个女儿脾性与她相似,又是头生女儿,于是格外宠溺,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她还争气,武功练得很好,戾气重这种事在薛老太太眼中不算是缺点。
薛烟嫣也是被人杀死的,一个高明的剑客在她的胸口刺了一剑,一招夺命,不过看地上的血痕,这位刺客同样受了伤。她的尸体已经有些凉了,大约就是在晚饭的时间,那位凶手到了不喜欢人打扰的薛烟嫣独居的院落杀了她。
“应该是同一个人,在杀伍建国的时候就受伤了,然后才来杀薛烟嫣。”卫姚说。
楼锦书皱眉,“那这个人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受伤之后还能杀得了薛烟嫣。
他们说话的时候,沈隽却在看看向另一边,在场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江湖人士,但要论耳聪目明的程度,肯定比不上沈隽,她忽然说,“你们照顾一下李如和佐伊。”
楼锦书和卫姚甚至来不及问她去哪儿,就看到沈隽转身就出了薛家。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只是在这地下城里,没有凛冽的夜风,并不显得寒冷,然而,明亮的集成光板关掉了之后,开启了昏暗的夜晚版本,十分影响人的视线,但确实很有夜晚的感觉。
一只几乎融入夜色的鸟扑棱着翅膀停在了路边一棵树上,沈隽抬起头,与那只天生穿着夜行衣的八哥对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那八哥话居然说得很溜。
沈隽笑着说,“那你为什么要飞走?”
“我是鸟,我当然要飞。”
“你为什么在我看到你之后就跑了?”
“我不会跑,我只会飞。”
沈隽:“……”跟一只鸟争辩她大概是傻了。
八哥毕竟只是鸟,它在树上整理了一会儿羽毛,又扑棱了几下朝着城西飞去。
沈隽不紧不慢地跟着,它飞飞停停,没多久沈隽就看到它飞进了一个小院子。
这个地下城里绝大部分的建筑都是后建的,但也有一些是秦时留下来的土房子,城西这里几乎没人居住,大多都是土坯房子灰蒙蒙的。
“将军,你回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沈隽站在门外挑眉,她有一种感觉,自己找到了凶手。
就在这个破败的小院子里,那个偷窥着薛家的八哥肯定有个主人,这个主人,多半就是刚才杀了薛烟嫣的凶手。
沈隽直接跨进了院子。
“是你?”她惊讶地说。
坐在院中的少年抬起头来,看到她笑了笑,很平静地说,“是你啊。”
他竟然是那个和沈隽同车而来的那对祖孙中气质干净清淡的少年,他的那位祖父似乎已经不在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坐得笔直,仍然像车上那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沈隽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个少年从头到脚都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
“你是来抓我的吗?”少年没回答她的话,反问说。
沈隽说,“原本是来抓你的。”
“噢,可不可以等明天再抓我?”
“嗯?”
“我还有三个人没杀,明天就可以了。”
沈隽:“……”
“我本来也快死了,”少年笑了笑,沈隽已经看出来了他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等我杀完这最后三个人,我会偿命的。”
沈隽在他的身旁蹲下来,“可以给我讲讲为什么要杀这六个人吗?”
“你想听故事?”
“嗯,我想听故事。”
“那好,第一个故事,是一桩情杀旧事。”少年口吻清淡地说。
沈隽:“……”有点狗血老土。
于是,沈隽在这个萧瑟又破败的小院子里,听了一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