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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CH.47
    酒店的装修本来就很陈旧, 地上的深色地毯像是鲜血凝固的颜色, 天花板的花纹也看不太清晰, 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可以看到天花板上并没有任何能够悬挂的地方。|



    沈隽指尖的剑气射出, 一下子割断了半空中吊着华白风的细绳, 他“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一边剧烈地咳嗽着,铁青的脸瞧着渐渐恢复了血色。



    幸好她感觉到阴气就赶紧出来了,这吊是吊了一会儿, 还没吊出人命。



    谢颜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扑倒在地想要扶华白风,“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快,不是本来还有时间的么……”



    即便是有沈隽这个外人在,华白风还是厌恶地将谢颜言一推, “滚开!”



    沈隽扬起眉,对华白风愈加看不上眼了,谢颜言明摆着是关心他,他这脾气可不是一般地坏了吧。



    正在这时,默默站在门口的谢教授幽幽叹了口气, “沈小姐, 不如我们谈谈吧。”他看向哭泣的谢颜言, “好了,别哭了,赶紧回房去休息吧。”然后才走过去, 在华白风的身旁捡起一个木质的小牌子,想来就是之前池湾提起过的那个佛牌了。



    刚才吊着华白风的,赫然就是这枚佛牌上的系绳,这会儿断成两截,看着倒是没什么异样。



    既然谢教授邀请,沈隽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跟着进了谢教授的房间。



    “对不起,我这里有点乱。”



    明明都是今天刚入住的,谢教授的房间确实乱得可以,到处都扔的是书,还有一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图纸。沈隽对宗教不太了解,但也可以看出来这件房间里绝大部分的东西都和宗教有关。



    “请坐。”好不容易将桌子收拾了出来,谢教授邀请沈隽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泡好的红茶。



    泰国的天气一向炎热,哪怕是在国内已经很寒冷的一月,这几天的平均气温都有三十度左右。可是在这样一个阴气森森的夜里,喝一杯滚烫的红茶确实令人感到舒服许多。



    沈隽捧着茶杯,“谢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教授苦笑,“还真是一场冤孽,你也看到了,颜言和白风之间有点不对劲。”



    沈隽点点头,这已经不仅仅是不对劲了吧,华白风对谢颜言的厌恶已经做得相当明显了。



    “池先生恐怕告诉过你,颜言以前做过中间商,经常会接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块佛牌,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到了她的手上。”谢教授将之前捡起来的佛牌轻轻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陈旧的木质佛牌,看着雕刻甚至十分粗糙,像是哪个路边摊的产物。佛牌上的佛像有一半都被磨得平滑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如果仅仅看这佛牌,沈隽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原本这块佛牌颜言也不看在眼里,因为它根本算不上文物,大概也就是近几年里才被做出来的,并没有悠久的历史,也谈不上精巧的工艺,她甚至很奇怪这样一个东西,为什么会有人卖,不仅卖得出去,买的人还是高价买。”谢教授的声音很平缓,边说边几乎要叹气。



    沈隽拿起佛牌来仔细看了看,“不过看它能把华白风吊起来,应该是挺厉害的东西。”可单单拿着佛牌的话,她没有感到之前感觉到的那种阴气。



    “后来,这东西第二次到了颜言手里,她才知道,这是一块在黑市上很有名的阴牌,据说原本有四块,另外三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这一块在黑市上流通。”谢教授的眉间愁绪都快掩不住了,“一般的佛牌是不能通过这样的买卖不停转手的,请来一块佛牌之后,要转赠他人是可以的,要不然就要归还给寺庙,还是有些讲究和忌讳的。即便是阴牌,这样通过买卖随便就能认了主人的,也很少听说。”



    “只要谁买下来它就认谁?”沈隽对佛牌一窍不通,好奇地问。



    谢教授点点头,“一般的佛牌是不会这样的,这东西很邪。”



    “于是,谢小姐将它留了下来?”



    “一开始,颜言也只是好奇。”谢教授的口吻里有些无奈,“我是一个宗教学者,颜言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碰上这块佛牌,起了好奇之心也是很正常的。她性格里到底还是有些谨慎,并没有贸然去使用它,而是想办法将它封存起来,然后去收集和它有关的资料。”



    沈隽想起了池湾说的话,“听说它已经害死了好几个人了。”



    “是的。”谢教授平静地说,“颜言将它带回了家,恰好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听说过这块佛牌。”



    谢教授的儿子谢峭凌和谢教授不一样,沈隽虽然没听说过,但他是圈内颇有名气的一位编剧,捧红了好几个明星。当时谢峭凌悄悄拿走了佛牌研究,为编下一部电视剧寻找一些灵感,哪知道这一找,就出了事。



    “颜言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那儿子私生活方面就有些乱,平时也总和一些小明星来往。那些小明星希望他能捧红自己,也乐得绕在他身边。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早年就请了个保姆,这年头快有十来年了吧,我也没想到,那保姆看着峭凌这样花天酒地,还能对他有了想法,不仅有了想法,还对他一片痴心。”



    沈隽:“……”这又是什么狗血故事。



    “原本这也算不了什么,不管如何,峭凌这长得还是人模狗样的,能有人喜欢他也实属正常。”谢教授说。



    沈隽心想,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让那保姆也知道了佛牌的事。”



    沈隽不明白,“这她喜欢颜言爸爸,和佛牌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黑市上叫这块佛牌‘入骨相思’,”谢教授笑了笑,“名字是不是很好听?但其实是很惊悚的。听闻这佛牌只有女性能够使用,只需向它虔诚许愿,它就能让你相思入骨之人对你爱如性命。”



    沈隽:“……”能不能更狗血一点?



    “所以,一年之前,峭凌忽然说要和他的保姆丁小姐结婚,我当时没有怀疑,只以为他们俩是日久生情。我本来也不是那等注意门第之人。丁小姐二十一岁就做峭凌的保姆,算起来比峭凌还要小上十来岁,这婚姻并不算如何不登对,只是比起以前环绕在他周围的莺莺燕燕,丁小姐的长相实在算不上打眼。”



    “然后呢,是不是谢小姐发现了不对?”



    谢教授叹气,“是的,颜言发现这件事有些不对,她去问峭凌佛牌的事,峭凌却好似从没见过佛牌一样,完全没有关于它的记忆。”



    “谢小姐收集了佛牌的资料,是不是知道关于佛牌的那些旧事?”



    “对,颜言发现,单单是有记录的,这玩意儿已经害死了四个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故事,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疯狂爱上一个女人,不论身份、长相、年龄和其他任何条件,有些看上去是特别不对劲的——当然,最后的结局也格外悲惨。四个男人都死了,不仅被吊死,身体还被烧成了灰。”



    沈隽挑起眉,“那四个女人呢?”



    “自己的爱人在她们面前被吊死,莫名其妙烧成灰,她们大多因为受了刺激精神方面发生了一些问题,然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踪了。”谢教授说。



    沈隽喝了一口红茶,“那华白风和谢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峭凌死后,颜言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希望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教授很忧愁,不管怎么看不上自己的儿子,那也是他儿子,更别说谢颜言和她父亲的关系一向是很不错的,这忽然就死了,谁能接受得了?



    沈隽想了想,“那位丁小姐也失踪了吗?”



    “是的,她也失踪了,我们想办法找关系查了查她,发现她失踪前最后一次记录,就是买了一张来泰国的机票。”谢教授的神色凝重起来,“这次之前,颜言单单是泰国,就已经跑了十几次了,不仅没有找到丁小姐,也没查到关于佛牌的信息,只是有传言那四块佛牌是来自泰国而已。”



    沈隽心中一动,“所以,谢小姐是用自己做实验了,对吗?”



    谢教授的目光沉静,“这孩子实在是太鲁莽了,这样是在拿白风的命作赌注——”



    “不过很奇怪,华白风看上去并没有爱上谢小姐啊。”沈隽很快发现了不对。



    谢教授无奈地说,“因为颜言她本来也不爱白风啊,她以为自己能骗过佛牌,也太天真了。她不爱白风,白风也没有因为佛牌爱上她,两看相厌,偏偏佛牌还是要取走白风的性命。”



    这东西,太邪性了。



    沈隽盯着那块怎么看都很平凡的佛牌看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她忽然又感觉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阴气。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在外面的走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