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的反应是很快的, 在察觉到那丝阴气时,她就很快打开了房门, 尖叫声响起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走廊里的情况。
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们的门外, 和谢颜言、华白风没有关系。沈隽抬头,想起住在楼上的池湾,脸色顿时一沉。
谢教授走出来时, 已经看不到沈隽的身影, 他惊讶地环顾了一下走廊, 黑沉沉的走廊深处什么都看不见。
站在门口的谢颜言带着恐惧说,“爷爷,刚刚那个是——”
“终于知道害怕了?”谢教授平静地说,“幸好今天白风没事,他要是有了什么意外,你爷爷我这条老命都得赔给他们华家了。”
谢颜言的眼圈红了, “我知道错了, 其实之前, 我也不是很相信,哪知道那佛牌真的这样邪门。”
沈隽这会儿正站在楼上的走廊中,将打开门想出来的池湾一把推回了房间内,“进去!”
她不想让池湾看到这样的画面。
走廊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摔倒在地,之前的尖叫就是她发出来的,女孩儿容貌平凡,身上穿着的却是最新款香奈儿的连衣裙, 脚上的高跟鞋戳在了地毯里,这大概是她摔倒在地的原因之一。
她的脸色煞白,朝着前方看去,那里整整齐齐挂着三个人,飘飘荡荡好似一串风铃。
这一回沈隽没有割断吊着他们的绳子,因为她发现这三个人已经死了,这会儿就算是要救也晚了。
“好奇怪……”沈隽皱着眉说。
谢教授说,这佛牌一共有四块,现在谢颜言身上的只有一块,然后眨眼另外三块佛牌就出现了,还无一例外下面吊着三个男人。
这他妈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而且,外面夜已经深了,这条幽深陈旧的走廊里灯光又不够明亮,昏黄的灯光能见度很低,一下子看到吊在上面的男人,真的是有点恐怖的画面,哪怕那个女孩儿不穿十几厘米能戳进地毯的细高跟,恐怕也是会被吓得摔倒的。
沈隽没有割断佛牌的吊绳,那三个男人的尸体被吊了一会儿之后晃得更厉害了,很快就燃起了幽蓝的火光!
那个女孩子又是一声尖叫,两脚乱蹬飞快地往后退。
最后,只剩下三点蓝汪汪的火光在走廊里忽明忽暗。
“鬼、鬼火……”那个女孩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满脸恐惧地说。
那边池湾还是忍不住好奇地从门内探出头来,可是走廊上连最后一点鬼火也熄灭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坐在地上抖得如同筛糠一样的女人。
“这是怎么了?”他一脸莫名其妙。
那三块佛牌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那个女孩儿本来想去捡,即将碰到其中一块佛牌时,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往后缩了一下。
她很害怕。
就在这时,沈隽清楚看到躺在地上的佛牌忽然动了起来,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一点点朝着女孩儿的方向挪去,挪动的速度很慢,看起来却叫人背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女孩儿尖叫一声,似乎想要爬起来,却因为鞋子的原因又一次摔倒了。
其中一块佛牌已经缠绕上了她的手腕,如蛇一般阴冷的吊绳一层层圈了上来。
女孩儿终于再也经受不住,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如果是在听故事之前,或许沈隽对这个女孩儿会更有同情心一些,但是在听故事之后,她知道这个女孩儿绝对是利用了佛牌的力量,让不爱她的男人深深爱上了她——而且还真是贪心,一下就是三个。
只听谢教授讲的故事,就该知道这副牌的副作用是很可怕的,除了会夺走男人的命,同时原本持有佛牌的女孩儿还会失踪。
就是不知道这个贪心到使用三个佛牌的……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副作用。
沈隽走向前去,直接拎起了另一个距离女孩稍远,正在努力朝她爬去的佛牌,哪知道手指刚一触碰到佛牌,就感到了一丝让她很不舒服的阴冷气息从指间朝她的身上攀来。
“哼!”她冷哼一声,身上剑气迸发,聚起灵气朝着那丝阴气斩去,瞬间打散了蠢蠢欲动的阴气,可是她可以察觉到,那东西仍然蛰伏在佛牌内,并没有真正被她的灵气伤害到。
沈隽皱眉,“还真是邪门了……”
这时候,她猛然间意识到,佛牌少了一块!
原本有三块佛牌,一块在沈隽手上,另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了那个昏倒的女孩儿,直接朝着沈隽缓慢接近,而原本缠绕在女孩儿手腕上的那块佛牌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隽将女孩儿扶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她的身上,确实没有,那块佛牌就这么在她眼前神秘失踪了。
谢教授惊讶地看着沈隽扶着一个晕倒的女孩儿进了门,池湾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是?”
“教授,你先看下这两块佛牌。”沈隽没有多说,她决定从现在开始一直盯着这个应该要“失踪”的姑娘,看她究竟要怎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那块佛牌一样消失。
谢教授没想到沈隽弄到了其他两块佛牌,赶紧接了过来,打开了放大镜上的led灯,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的脸上就有些失望,“据说这佛牌是一套四个,都是不一样的四面佛像,可是你看这三个……”
沈隽朝着佛牌上看去,“它们是一样的。”
非但是一样的,而且是一模一样,连磨损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差别,边缘粗糙的痕迹都是能重叠的,简直像是同一个做工很差劲的模子里做出来的。
池湾忽然说,“这就说明外面不止四块佛牌,而是很多块。”同一块都有这么多复刻品了。
沈隽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连串挂在半空中的人形风铃,清一色男性,这画面简直令人生理性不适。
“我觉得,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谢教授迟疑了一下才指着那昏倒的女孩儿说。
沈隽瞧了她一眼,“她没事,就是吓昏过去了,先让她躺躺,估计一会儿就醒了。”
谢教授的房间是标间,他将另一张床上的行李收拾了下,给那女孩儿躺下,沈隽看了看她,“谢教授,明天我还想问谢小姐一些问题。”
“这当然可以。”
沈隽知道谢颜言手里的佛牌是从暗网上收来的,那这个女孩儿的呢?
一下子三块,简直和大白菜批发一样。
还有,为什么会这么巧在这儿撞上拥有三块佛牌的女孩,听说这酒店是谢颜言订的,她为什么要这一家,时不时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其实,如果那个晕倒的醒了,倒也可以先问一下。
谢教授那边又研究了一下佛牌,沈隽伸了个懒腰,催着池湾回去睡了,才又将那昏迷的姑娘抗回了自己房间。
睡觉之前将门窗都锁好,沈隽自信房间内但凡有一点声音她都能立刻听到,然后坐到床上打坐——为了盯人,她这晚不准备睡了。
夜色深沉,沈隽猛然间睁开眼睛,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是她修真之后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室内的空调仍然在运转着,她感到有些热,才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睁开眼睛一看,躺在她旁边床上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被子被掀开,她似乎没有穿鞋,一路走到门口,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真的是悄无声息,连打开锁应该发出的声音都半点儿没有,门大开着,人已经失踪了。
因为外面的气温高,空调打着打着,室内的温度仍然在上升,沈隽才惊觉。
她站起来,脸色沉凝地看着洞开的大门,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房间电视下面的那张桌子上。
这一看,又觉得背脊有些凉。
那里静静躺着两块佛牌,赫然应该是她捡起来给谢教授的那两块。它们应该好好躺在谢教授的桌子上,而不是出现在她房间里。
沈隽的记忆非常清晰,她没有将它们带回房间。
不过幸好,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赵涟,你还跟着她吗?”
“是的,主人。”
沈隽眯了眯眼睛,幸好上了双保险,她看丢了人,赵涟那边还稳稳跟着,总能让她抓住尾巴,发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的。
这一晚似乎格外漫长,人丢了,沈隽索性躺到床上补了个眠,看着其他人也不像是要早起的样子。
直到十点起床,洗漱之后在这酒店吃了简单的早餐,他们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路过酒店的大堂,大堂的右侧有一家不算太大的特色商店,卖的是各种泰国旅游的纪念品,沈隽知道大多来自国内的义乌小商品市场,所以半点不感兴趣。
就在这时,从店里忽然传出一道惊喜的声音,“大姐头!”
沈隽愕然朝那边看去,佐伊热情洋溢地冲过来,“surprise!”
恰好今天,陈玉他们旅行团就即将住在这家酒店里。
沈隽的眼神好,她看到陈玉手上抓着的东西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是一串佛牌,大概能有十几块,每一块看起来都那么眼熟,它们瞧着和昨天沈隽看到的那几块完全一模一样。
……这意外相遇根本不是惊喜,彻底成了惊吓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陈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