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悦菱去捏他的脸,他突然又放开了她,扑向了水木华堂:“爸比……”
悦菱震惊……她看向水木华堂,用眼神求解释。
“家家酒而已嘛。”水木华堂笑眯眯地,“小麦还这么小,必须要有爸比和妈咪,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哦。”
“他有哥哥姐姐就够了,才不要玩这种家家酒。”悦菱反驳。
“这样啊……”水木华堂捏着下巴,“那我马上让医生停了你哥哥的药。”
悦菱张开双臂,笑靥如花:“小麦,来妈咪这边抱抱。”
水木华堂:“……”
果然是水木家的血统啊,和水木罡那个老头子一样,能屈能伸,节操有限……
趁着悦菱和小麦一起吃早餐的时间,他一个人先去看了黎翊。
这里是他的私人别墅,构造精巧且设施齐全。细至酒窖大至健身房一应俱全。并且,还设有一个专门的养伤隔离室。
他把黎翊从那家小医院转了出来,直接调了一批医生和器材,让他在隔离室养伤。
要想控制悦菱,让她成为听话的玩偶,首要一步就是捏住她的软肋。所以,收服小麦和黎翊,必不可少。
黎翊趴在价值不菲的空气悬浮床上,已经醒来了,只是说话还有些困难。
水木华堂俯下身,与他对视:“你的妹妹,我接手了。”
黎翊费力地看着他:“你……是瑜颜墨。”
水木华堂眸子一缩,黎翊眼中的仇恨让他敏锐地嗅到了什么。
“我叫水木华堂,是瑜颜墨的敌人。”恶魔通常拥有洞察人心的可怕能力。
“好,太好了……”黎翊喘着气,“你是他的敌人……水木华堂,小菱提到过你,孤儿院的时候,妈妈打她,你给她药疗伤……你是个好人。”
“你和瑜颜墨之间发生了什么?”听到好人两个字时,水木华堂的唇弯了弯。
黎翊断断续续地,把这两个月所有发生的事,全都给水木华堂讲了一遍。从他从镇上赶回孤儿院说起。
他看到悦菱衣衫不整似乎和男人发生了什么;孤儿院院长要他们结婚,却在当晚放火要烧死他们;他们救出了小麦,他却腿部受伤,悦菱脑外伤昏迷不醒;遇到好医生救了他们,带他们来了C市。悦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他原本不想把悦菱交给那个叫瑜颜墨的男人。
可是,小菱居然怀孕了。而他再也无力养她,只有带她去找瑜颜墨。
谁知道,那个男人并不肯要她,还派人出来将他打成重伤,并要毁掉小菱的容……
“水木先生,”他激动地喘着,“你要帮小菱报仇,让这个瑜颜墨得到报应。”
正说着,悦菱带着小麦来到了隔离病房。
“哥哥!”她扑过来,紧紧抓住了黎翊的手,“哥哥能醒来,真的太好了。”泪水氤氲了她的双眸,“谢谢小堂,真的,太谢谢了。”
水木华堂挺直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兄妹三人重逢。
瑜颜墨是他最重要的对手,他的大致行踪他都了解。黎翊带悦菱去找他的时候,他好像刚好不在家。一定是瑜家那对母女,擅作主张要驱逐悦菱。
真是不凑巧啊,宝宝……你居然怀孕了,怀的还是瑜颜墨的孩子。
几乎不近女色的瑜颜墨……竟然会在边境,那么危机的情况下和你发生什么,看样子,他真的很喜欢你呢。
没想到,你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太可惜了。本来还以为,可以把你留在身边,永远做我的玩具。
现在看来,我留不住你了……“挺直腰!屁屁翘起来!挺胸!抬头!”花园里,常姐捏着一根软鞭,时不时敲敲悦菱的身子。
“啊呀!”头上的书本再一次掉在了地上。
悦菱瘪着嘴,委屈地:“常姐,我真的做不到。”
“只是让你站着头顶一本书而已,还没让你顶着茶壶来回走动呢。”常姐说着,顺手从小圆桌上拿起一套英式下午茶杯,放在了自己的头顶,面带微笑,挺直了优雅的长颈,天鹅游动一般,款款在悦菱面前来回走着。
“要做真正美丽的女人,光有一张脸蛋可不行。容貌是会衰老的,唯有高贵的气质,丰富的学识,不仅不会随着岁月消逝,还会成为血统遗传给下一代。”
“对,昂首挺胸,直视前方,微笑……是充满自信的微笑,不是皮笑肉不笑。”
午餐的时候,悦菱看着自己面前一大桌各式餐点发呆。
“常姐,不吃这么多行不行?”她可怜地求饶。
常姐板着脸:“不行!你的小堂吩咐了,桌上要么是上流社会的经典菜式,要么是煨了名贵中药的膳食。白长了十八岁,连什么是松露都不知道,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替你脸红!”
“常姐好凶哦,动不动拿人家肚子的宝宝威胁人家。说不吃光东西宝宝就会营养不良。”
晚上的时候,悦菱趴在大床上,撑着下巴,翻着一本本厚厚的时尚圣经,拼命记着上面国际大牌的名字以及创始典故。明天,常姐还要考试呢。
水木华堂一直站在卧室的窗边,望着外面黑黝黝的树林,不知想着什么。
听到悦菱的抱怨,他微微偏过头,看到她的脸离书越来越近,便走了过去,俯身把她的头往上抬:“眼睛,看书太近视力会下降的。”
“小堂,我好累哦。”悦菱翻个身,翘着嘴,眉头皱成个小川。
水木华堂趴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头,哄着她:“小堂也是这么累过来的,所以你看,我现在比别人过得都好。悦菱现在是两个人了,不能任性哦。”
悦菱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地小腹:“小堂,谁是我宝宝的爸爸呢?翊哥哥他不肯告诉我。”
水木华堂也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微笑着问她:“悦菱希望谁是宝宝爸爸?”
悦菱有些怯怯地:“……可不可以,是小堂爸比的……”
水木华堂静静地听着这句话,他的面目,始终如一的柔和,像蔚蓝大海上的微波,洋溢着温暖和慈爱。
然而他的话却是残忍的:“不可以。小堂已经有悦菱和小麦两个宝宝了,不能有再多的了。”
看到悦菱眼里期待的星光慢慢地黯淡下去,他笑了笑,揽过她:“好了,睡觉了。”
“可是常姐……”
“不看了。”
“考试怎么办?”
“明天我们开其它课。”
“什么课?
“保密。“
“可……”
“嘘……”
水木华堂把悦菱抱到他的身上,让她躺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轻轻抚摸着她顺滑的发丝:“宝宝,我要讲童话了……”
悦菱安静下来。
水木华堂,是一个奇特的存在。他像兄长,像父辈,像朋友,还带一点情人的暧昧。每晚上她躺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如他的脚步声、如他的话语一般干脆清铄的心跳。
悦菱宝宝,你只准这样跟我一个人这样睡觉哦。前不久,他还这样对她说。他的吻,从来只会落在她的额头与发梢。他的拥抱,亲密却自持。他的眼神,温暖却只洋溢在表面。他的呼吸,永远有条不紊,从不错乱。
他哄孩子一般拍着她:“今天,我们讲《牧鹅姑娘》。”
很久以前,有一个寡居的老王后,她有一个美丽的女儿……
他的声音,轻轻地,如小舟一般荡漾在室内,仿佛飘到了那遥远的星空。
悦菱啊,成长,都是很累的。
小堂付出了比瑜颜墨多十倍、百倍的努力,才可以踏上别人到不了的殿堂。
但是不用怕,你给出的每一滴汗水,都会流到应该灌溉的地方去,开出意外的花卉……
天亮了。
悦菱元气满满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堂起来啦!”
方才还睡在一旁毫无动静的水木华堂,突然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迅速扬起手,啪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啊!”悦菱莫名其妙挨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叫起来,“小堂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错!”水木华堂板着脸,“别人如果打你,你要先自己思考一下原因,而不是首先就跑去质疑。在没有了解对方动机和原因的情况下,越是冲动,越会陷入被动。”
额……悦菱呆呆坐在床上。
小堂,大清早的,你在干什么?
水木华堂一脸严肃:“大清早的,你醒了,可我还在睡,你大喊大叫的,是不是吵到我了?”
“可……”悦菱鼓着腮帮子,不是你让人家打个喷嚏都要向你汇报的么?算了算了,看在你有钱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哼!
“对不起小堂,以后我再也不打搅你了。”虽然是道歉,但依然是气鼓鼓的。
“错!”水木华堂又大声地否定。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这样带着情绪道歉,只会恶化双方的关系。我打了你,你应该可怜地捂着被打得地方,含着泪水温柔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才让你这么生气吧?’。”
“为什么……”悦菱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或者是,小堂是你在做梦?
“其一,你未必能知道对方为什么发怒,示弱可以争取时间,思考缘由;其二,先把过错揽下,一般会出乎对方的预料,让对方失去对策,以柔克刚。”
悦菱盘起腿,坐得挺直,双目发光:“这就是今天的新课吗?”
“没错。再来一遍。”
“好……”
话音刚落,水木华堂的巴掌已经落下来了。
啪!
悦菱……静静地低着头,捂着被打红的脸颊。顷刻,抬眸,泪珠点点:“对不起,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小堂生气,小菱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