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一死,不要那个药,也不要她居然为了他的命,就把他推向别的女人……她真的可以忍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她就不会觉得难受痛苦吗?连他想象自己竟然会因为她离开就和常雪那个女人睡在一起,就觉得心痛恶心,她居然会不在意吗?她怎么能狠心到这种地步?这么不理解他的心。
“所以呢?”
“我和她已经彻底断了!”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柳清叶侧目,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是么?”
真是活见鬼了。一边说着彻底断了,一边一脸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瑜大公子,你的表情和你的话,能不能稍微和谐一点呢?
柳清叶走近了他,塞给他一瓶药:“以后,不要干这种傻事了。你什么时候都很清醒,一碰到有关悦菱的事,就变得跟个白痴没什么区别。”
刚才在海里,他是出现了幻觉,以为悦菱流产了吧?
这死小子,明明是比他还先跳下去,明明是已经要接近悦菱了,结果直接掠过了她,自己往海里沉下去了。当然,这和他这段时间连续身体受到重创有很大关系,所以才会在那种紧急情况下,直接陷入窒息,追着幻想一直往海底赴死。
不过,如果他不是那么慌乱的话,是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成功救上悦菱的。
如果当时不是还有一个常枫在,那柳清叶就要陷入救侄儿还是救美人的天人挣扎之中。
还好了,柳清叶揉着太阳穴。幸好昨天他接到瑜颜墨有危险的电话,径直就坐飞机过来了。要不然,今天这死小子就要犯大错了。
“这药又是什么?”瑜颜墨举着小瓶问。
“哦对!”柳清叶打了个响指,“你走了以后,我始终觉得不能因为一种救命药,就毁了你的‘幸福’对吧?所以我潜心研究,终于消除了这种药的最大副作用!拿着它好兄弟,”他深情款款地,“祝君顺利收复失地。”
瑜颜墨冷哼了一声,拿着药出了房门,往悦菱的房间走去。
她果然还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眉头也颦着,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安稳的梦。他上前去,坐到她身边,用手指轻轻把她皱着的眉舒展开。
只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分别而已,对于他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现在,又看到她在自己的身边,尽管明白相互的隔阂仍未消除,他却有种自己在渐渐被填满的感觉。
悦菱……为什么他会这么爱她?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她就重要到如生命一般不可缺呢。如果感情这种事情可以解释的话,或许就没有人会因为情伤而痛苦了。
“嗯……”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里面迷蒙的光泽与他那双沉醉的双眼对视。
然而,下一秒,悦菱的眼神转而清醒,她的手也顺势推住了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了。
被迫放开她的那刻,他的眼神也迅速的降温,整个人也从热烈的状态回复到冰冷的模样。
“瑜大公子,”她开口了,声音里是疏远,“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好吗?”
瑜颜墨没有动,他冷声地:“这一整艘船都是我的,倒是悦菱小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在我的船上,是否是你应该下船才更好。”
悦菱抱紧了被子,低着头:“那么如果有靠岸,我就会下去。”
之前,她也并没有想过要跳海或者自杀。她要做妈妈了,不会那么任性。她只是一时头脑发晕,漫无目的地跑偏了而已。
那时候,真是吓死她了,还以为自己就会那样死去。
幸好的是,柳医生救了她起来。
她并不知道,瑜颜墨那一时候竟然也跳了下去。不过也没关系啦,她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和他分开了。
今天见到他和常雪在一起,还听他说了那些话,心是彻底的死了。
没想到瑜颜墨伸过手来,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你以为我的船,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吗?”他的眼里闪着满是恨意的光,声音里全是威胁和凶恶。
悦菱有些吓着了。
这样的瑜颜墨,她是见过的,但从没见他对自己这样过。
不出意外,她很快吓得发起抖来:“我……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杀了她,或者要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她实在是太脆弱的一个女孩,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见过人间百态。
发觉她竟然被自己吓成这样,瑜颜墨禁不住一愣,脸色依然冰冷,手臂却全无意识地已经伸过去抱住她,想要把她圈到自己的怀里去。
没想到悦菱刚刚被他抱过去,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不!”
她推开了他,拒绝了他的求和。
“瑜大公子,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忍着心中的悲痛,“请你自重一点好吗?”
“分手?”没看错他几乎是笑了一下,“谁说的?”
他抓着她的肩膀,恨恨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有那个资格,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吗?你以为你说分手,说离开,你就可以走了吗?”
他的话,字字让她绝望。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是我的女人,不论生死,我不说结束,你没有半点资格,说分手两个字!”他的手捏得她肩膀生疼,“除非有一天,我说结束,否则你休想离开我半步!”
悦菱微张着嘴,带着几乎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
除非有一天,他说结束,否则,她就算是死,也要呆在他的身边吗?
呵,多么讽刺的话啊。
昨天早一些的时候,常雪也说过类似的话。除非她玩腻了瑜颜墨,否则不可能放手。那时候,她是多么的鄙视常雪,没想到,仅仅一天,相似的话就从瑜颜墨的嘴里,对她说出来。
原来,他和常雪,果真是同一类人。那么自私、那么冷酷、那么自以为是,蔑视他人的感受,只遵从自己的意愿而活。
而她,果然是不适合呆在他身边的。
她承认自己弱小,比不了他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中龙凤,可是,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有决定自己人生和道路的权利。
她抬起手,拂开了瑜颜墨的手。
“瑜大公子,你不是神,也不是我的主人。”她的话,带着一份格外的清冷,“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这个世上,唯一能决定自己道路的人,只有她自己,其他人,再是爱她或者为她所爱,也没有那个资格。
瑜颜墨注视着她的眼,他能看得到她的瞳孔之中,有一种叫尊严的距离。
“是不是常雪逼你离开我的?”他突然开口问。
悦菱眼中有惊诧一瞬而逝,而这秒速的变异,没能逃过瑜颜墨的眼睛。他几乎是带着浓烈的恨逼得她更近了一些:“说实话!”
悦菱垂下了头,她不擅长撒谎,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没有。”
沉默,他没有应答。
只是仿佛,在用无形的压力逼得她再说一次实话。
悦菱受不了,她顶不住他的气势,她只能抬起头,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哀怨:“没有人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是为了小堂才到你身边来的……”
突然,房门被踢开了,柳清叶冲了过来,抓住了瑜颜墨的手臂,将他从悦菱的身上拖了下来。“畜生!”他一挥拳,瑜颜墨被他击得倒退了几步,碰到后面的衣柜,啪的一声,竟把柜门撞翻在地。
然而柳清叶并没有停下来,他一个箭步追上来,抓住瑜颜墨的衣领,又是一拳。
这两拳,几乎是用了全力,以柳清叶的臂力,几乎将瑜颜墨击晕过去。剑桥年度单人皮划艇冠军,柳清叶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