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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不会再彼此分开
    “悦菱,”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一边抱着她的肩膀,一边紧紧捏着她,“告诉我,你想不想我?”



    悦菱一面想要摆脱他的手,一面低着头:“那你想不想我……”



    “滚!”菱小姐是真的愤怒了。



    “三年不见,你就只知道对我说滚字?”瑜颜墨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悦菱倒是比他还要冷三分,她轻蔑地笑了一下,一把推开了瑜颜墨:“当然不是,这个滚字是对我自己说的。你不滚,我滚。”



    谁知道她刚刚想要踏出去,瑜颜墨一把按住了她。



    “你认为我会放你走?”



    “你想怎么样?”



    “就想这样而已。”



    瑜颜墨把头埋到了被单里……他有些绝望且低声地:“你要觉得我伤害了你,或者是你真心厌恶我了,你可以走……”



    悦菱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她翻开了被子。



    瑜颜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要想看我死,你就走……你今天走出这里,我立刻一枪崩了我自己。”



    瑜颜墨侧过脸来,也看着她。



    她看到他竟然满脸泪痕……



    他在哭,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从他的声音,从他的身体,从他的呼吸……他泪水一直流,但是她没有察觉。



    这种情况,只有在当初她刚到瑜家,因为不肯吃药摔碎了药碗才发生过。



    悦菱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瑜颜墨一言不发地走到一个阁楼里,跪在椅子上无声的哭。



    她突然明白他刚刚说的不是气话,也不是威胁她的话,而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明白了这一点,她吓得全身一寒。



    “你干什么啊?”悦菱倒真要给吓哭了,她禁不住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你干什么这么唬人?”



    “不是唬人,”瑜颜墨拿过她的手,放到唇上一直吻不停,他的泪一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悦菱,你要是再走一次,我没办法活下去……我承受不起,我没有勇气独自把孩子带大……你想我死,你就离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离开你的话了?”悦菱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过,但是瑜颜墨到底想要什么呢?他到底是怎么理解她的呢?



    她想说安慰他的话,想抱住他,可是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他真的在哭,一直埋着头哭。比阁楼那一次还哭得厉害,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哭得悦菱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了。



    在她的心里,瑜颜墨总是那样的倔强和强势,从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屈服过。



    你若是硬一点,他必然比你更硬,你若是狠一点,他狠你过百倍。



    她没见他这么脆弱过,没见他如此伤心,更没见他哭得这么没有底线和没有节制。



    “颜墨,你别哭了……”最终,悦菱的口气软了下来,她俯身下去,从后面扶住了他宽阔的背。



    可是瑜颜墨抬起一只手,摇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管他。



    大概是他从没有这样丢脸的哭过,没有突破过这样的底线,因而自己也感到无脸见人。



    但是突然间,就是绷不住了,再强硬的外壳,也被击碎。他明明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纸,这三年来,失去她的每个日夜,他都薄如宣纸。



    可是没有办法,再脆弱的内心,也必须强力武装起来,强撑着抵抗住一切的压力,外界的洪水,内心的猛兽,夹击着他那层易碎的壳,时时刻刻让他如履薄冰。



    终于,在这一刻,瑜颜墨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如果悦菱不会回来,或许他还能继续撑下去,撑很多年,撑到宝宝们全都长大,能够独当一面。



    但是一旦她回来,他就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或许,比起悦菱,他才是那个需要救赎的人。



    “颜墨,你要喝水吗?”悦菱从后面抱住他,她的声音,还有她的身子,都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好似一团软云,包裹着他,呵护着他支离破碎的内心。



    瑜颜墨又摇了一下头。



    这一次,他反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又隔了好一会儿,他大概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头来,只看着一旁。



    悦菱看到他眼神清晰分明,只是眼眶很红。他的声音,也异常清晰:“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衣服和午餐回来。”



    原本,他可以让助理去买。



    可是整层楼的人都被他遣光了,瑜颜墨也不想惊动集团里的其他人。他只有自己去。



    这间休息室有他的衣柜,他起身后,也不看悦菱一眼,只是走到衣柜前,打开随意取了一套衣服穿上,又顺手扔了一件自己的睡袍给悦菱。



    悦菱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是很明显,瑜颜墨不想和她说话。



    悦菱明白瑜颜墨是个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内心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她。



    假如是两个人你侬我侬之时,相互袒露心迹之时,他或许会对她说一些话,在她面前敞开心扉。可是很明显,两个人才吵过架,各种不愉快,他却没能藏得住,全盘崩溃。对于瑜颜墨而言,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悦菱在看着他走出去之后,自己对自己说。她侧身,看到了柜子上的照片。



    一个父亲带着两个宝宝的照片。



    她伸过手来,带着一种期盼和痴痴的表情,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宝宝。



    小麦……还有一个是……



    悦菱的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宝宝,”她把照片贴在心口,“妈咪好想你。”



    她想要见到自己的宝宝,想得心都要碎了。这种思念,比在海岛上的时候还要强烈。



    悦菱被这种念想折磨得坐卧不安,她只能起身,像在海岛上时候那样,用做各种闲事杂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把瑜颜墨的办公室也都收拾干净了。



    那个咖啡杯,她看了看,最终还是扔了垃圾桶里。



    桌子上和地毯上都是血,悦菱便找来抹布和清洁液,仔细擦洗。



    她全心全意地做着卫生,连瑜颜墨回来了都没察觉。



    瑜颜墨提着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站着不动。



    悦菱穿着他的睡袍,显得空荡而宽松。她蹲在地上擦拭地毯,每擦一下,睡袍的领口和袖子都随之动荡,似乎能看到里面隐隐的春光。



    瑜颜墨几乎屏住呼吸。



    直到现在,他看到她,依然有种似乎在梦里,不敢相信的感觉。



    倒是悦菱,换了个方向,立刻就看到了他。



    一旦被悦菱发现,瑜颜墨就立刻提着东西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然十分的冷硬,好像自己和悦菱之间,仅仅是相识的程度。



    他把所有的袋子都往桌子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