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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恍如隔世满沧桑
    那座宫殿的墙壁通向地下,长长的暗道里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却是一直看不到尽头。



    萧湛拖着仿佛失去意识的萧倾城走了很久,他们身后的青石地砖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到他们脚下。



    直到走到挡在她们的面前的一堵墙前,萧湛才突然怔住了。



    夜明珠的光线笼罩着两人相似的脸庞,萧湛终于放开了萧倾城,将他推至在地上,自己则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着萧倾城的眸子仍然阴狠至极,可能是没想到朝晨居然没有解决掉墨,反而连凤鸣都没死吧。



    只差一步之遥,他就可以登上离王大位,就可以执掌南离的江山,就可以将眼前这个人踩在脚下……



    “萧倾城,你是不是很得意?我最后还是输了?”萧湛的宽大有力的手掌紧攥在一起,颤抖的语调显示着他的不甘心。



    萧倾城身子无力地半倚在墙壁上,睁着清冷的凤眸回望着他,眼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悲戚。听了萧湛的话,他的薄唇上竟突然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你笑什么?你以为真的赢了?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你还能出去吧?还能像以前一样睥视天下?”萧湛看着他的眸子带着笑意,却掩盖不住那满满的恨意。



    “我可以告诉你,别做梦了,这个密道是没有出口的,而入口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机关已毁。萧倾城,就算是现在我什么也得不到,我也会要让你为我一起陪葬。”他上前用力的拉扯着萧倾城的衣襟,对萧倾城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视而不见,神情间满是的疯狂。



    “萧湛!”萧倾城低斥着他,伸手吃力地拔开他的手。



    萧湛显然是没料到他还有那么大的力气,竟向后趔趄了一下,身子撞在暗道对面的墙壁上。



    而萧倾城则继续倚在墙壁上,那一推已经费了他全身的力气,所以他现在只能一边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萧湛,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呵呵,王兄听到这里是不是很痛苦呢?眼看自己就要成功了,可是却被我困在这里。”他的身子从容地离开墙壁,伸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然后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萧倾城:“我突然想到了凤鸣?”



    萧倾城的脸色果然变得铁青,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冰寒。



    不过萧湛毫不在意,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故作婉惜地用可怜萧倾城的目光看着他道:“别说王兄了,现在我都开始羡慕凤鸣的好命。只要你死在这里,你的离国江山和你最心爱的女人就都是他的啦。”



    萧倾城剑眉微蹙,倒不是为也许会即将死去的自己担心。脑子里闪过她头撞上桌角的影像,只是为生死未卜的柳色心疼。萧湛对自己何以变得如何残忍?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多年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堂弟,看着他那眉宇间的近乎疯狂的神色。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才发现他原来是这么的痛恨自己。



    可是他仍然不懂,他还记得小时候的萧湛总是喜欢跟着自己,总是用崇拜的目光仰视着他。萧倾城虽然兄弟众多,可是情义凉薄,起初自己也是不爱搭理萧湛的。



    直到有一次随着父皇狩猎,年少轻狂的他策马甩开了跟随的御林军,独自入了深林。却为了追逐一只鹿而跌入山谷,进而不幸的遇到了狼群。



    他记得那天的天色本来就阴暗,掉下去的时候已是暮色四盒时。满身是血的他在与狼群厮杀在一起,仍然不忘王叔教他先斩狼王的教诲。可是就在他离狼王一步之遥的时候,一道黑影却跃上他的头顶。



    他当时只顾着举剑砍下了那头狼王的头颅,再回头时才发现倒在地上的萧湛。他小小的身子卷缩在地上,晕倒前还对着他露出崇拜和讨好的笑意。



    因为他不顾安危救了自己,从此,他才开始对萧湛疼爱有加,处处庇护着这个曾用生命救了自己的弟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萧湛的父亲……



    “萧湛,你到底为何会如此恨我?”萧倾城的声音很遥远,看着他的眼神里还带着昔日的眷恋。



    “我就是恨你,从小就恨,恨不得你去死,难道你不知道吗?”萧湛对着他笑着,唇角的弧度却更加阴冷。



    “从小就恨?”萧倾城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种恨,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可是我至今仍然记得你从小喜欢跟在我身边,你甚至还曾经不顾自己的性命——”到底什么样的恨可以盖过那样浓重的情义?



    “够了。”萧倾城的话没有说完,却已经被他暴怒地截断。他眯着眼睛,阴狠地看着他道:“没错,那个时候我是很崇拜你,甚至愿意为你去死,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我的父亲。”他的暴喝响彻整个暗道。



    可是面对萧倾城的迷惑,他眼神里的恨意却更加浓烈,也带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哀:“你知道我父王为什么只娶了我母妃一个妻子,而且只有我一个孩子吗?”



    “当然,你怎么会知道呢?你的父皇疼爱你,疼爱你的母妃,什么最好的东西都会先给予你们。可是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我的记忆里只有母亲在深夜里垂泪,还有父王面对我们母子冷漠的样子。”



    “那个时候当然不懂,他不肯给我们关爱,不肯给我们笑脸。直到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进宫,看到他在用心的教你练剑,笑着夸你聪明。那样慈爱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里:“我当时就在想,原来我的父王是喜欢你这样的孩子的。因为你是北夷皇室里最骄傲的皇子,你聪明、孝顺,一直都那么出色,你的光芒从小就掩盖了其它的皇子皇孙。所以我崇拜你,跟着你,努力的模仿你的一举一动,我当时真的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你。”



    “可是我的母亲告诉我,就算我再怎么努力父王也是看不到我的。可是我不信,我一直在拼命的努力,直到有一天我为了学剑将手弄伤了,甚至差点残废……我的母亲疯了似的将我抱回了房里。”



    “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看到我一向娴静温婉的母亲疯了一般的扯着我的父亲嘶吼。从他们的争吵里,我终于悲哀的明白,为什么我再努力也没有用。”最后一句话,他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凄厉的尖锐。



    他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萧倾城,满目赤红,那些话几乎是从他的牙间挤出来的:“原来我父王一直爱慕着你的母妃,可是她却被迫进了宫。我的父王为了避开你父皇对你母妃的猜忌,所以才娶了我的母亲……”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的母亲,包括我这个亲生儿子。他宁愿去宫里教你。”他的手指着萧倾城:“教你这个别人的儿子,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只因为你的身上流着那个女人的血。”



    萧倾城却微闭起了眼睛,这件事他不是没有耳闻,却不曾想过对萧湛的伤害如此之深。突然有些不忍看到此时的萧湛。原来他一直活得如此卑微而阴暗,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同情我?”萧湛的样子濒临崩溃的疯狂,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他伸手猛然将萧倾城肩上一侧的尖刀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液溅了他满脸,刀刃嵌进了萧湛的手心里,不断地滴在地砖上。



    他却不觉得痛,他只是看着萧倾城因为痛而扭曲的脸,看着血水从他的身上流下来,眼中全是痛快的笑意:“我要让你血流干,流干了,他就不会喜欢你了。”



    萧倾城一手捂着伤口,一边悲怜地看着他。萧湛是疯了,在他看来比自己阳光的萧湛,居然是活在童年的阴影里的。



    萧湛迎视着他的目光,心已经被报复的快感蒙蔽:“你知道为什么父皇会让萧连城登基,而不是出色的你吗?因为他曾经怀疑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我父王的。”



    萧倾城猛然睁大的眸子,惊愕地看着萧湛,显然这个信息太过令人震惊。



    萧湛却笑了,笑得很复杂:“萧连城登基的时候,你的父皇曾留给了他一支秘密军队。没错,就是成王的那一支,那天他们本来是要在峰山杀了你的,然后造成你遭遇匪徒的假象。可是我的父王却从肃亲王那里得了消息。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他在你的王府外拖住了你,却令我假扮你去了峰山……那一天的雪好大啊,可是整个峰山却是红色的,我趴在冰冷的雪地里奄奄一息,他却没有多看我一眼……我管你要了峰山的产业,就是为了永远记住那一天!”他的声音渐渐悲凉,声音都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想起那一天而愤怒或者害怕。



    萧倾城疲惫地闭上了眸子,他可以理解萧湛心里痛恨,怪不得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想看到他失了尊严的样子。原来恨,竟已经那般的深。



    “你在愧疚?”萧湛脸凑到他的面前问。



    可是萧倾城没有回答,或许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因为鲜血已经流满了他们脚下的这片地砖,妖艳的如一朵盛开的花朵。



    看着他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萧湛突然害怕起来,害怕他就这样死去。他告诉自己,因为这样的折磨对他来说还不够。



    他惶恐的目光落在那把未拔出的尖刀上,伸手又猛然将剩下的那把拔了出来。他知道,只有痛才能让萧倾城清醒。他一定要让他清醒的听完他的故事,让他清醒的一点点痛死。



    果然,萧倾城因为痛而shen吟了一声,眸子又缓缓睁开。只是他看着萧湛的眼神不再冰冷,也不是悲戚,反而显得特别平静。



    “萧湛,如今我们都快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让那些痛苦折磨自己?”



    萧湛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也一直都惦记报仇,还一直对于父皇为什么不传位给我而耿耿于怀,所以我费尽心机独揽大权,甚至为了桑群那十几万的兵马而伤了自已最喜欢的女人……可是回头想想,我们杀了那么多人,达到了目的又怎么样呢?我们真的快乐了吗?”



    “萧湛,你一直这样恨我,可是当我被困在这宫殿里,当你掌控了离宫的时候,你真的觉得快乐吗?”



    萧湛突然沉默了。



    萧倾城却像了解他一般笑了,当初他入主南离的时候,杀了南离皇室那上千的口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也曾经隐隐的惶恐过。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并没有他预想的那般愉快,他甚至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某些重要的支柱。所以他急切的需要什么来填满,才发现想要柳色重回到身边的欲念是多么强烈,才发现原来那个女子对自己如此重要……



    “萧湛,如果可以选择,你还会走同样的路吗?”在柳色中了脂红的时候,他曾在心里无数次的问过自己。



    萧倾城的话音刚落,就听“碰”的一声,头顶上一块青砖掉落下来,吓了两个人一跳。然后地面开始摇晃,那些青砖如雨般砸下来,夜明珠震落着,暗道两边的砖墙也开始倒蹋。



    “王兄。”萧湛的身子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了萧倾城的头,一块青砖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萧湛。”萧倾城着急地喊着他,他没有想到萧湛这个时候会救自己。



    萧湛抱着萧倾城的上半身,两人的身子在震动中摇晃,那些砖块、土壁砸在两人身上,他却对着萧倾城笑了。



    他说:“王兄,小时候的那次狩猎,其实那群狼是我安排的,可是今天我却突然很想救你。可是我做不到了,对不起。”



    萧倾城没有说话,只明慈爱的看着他,用年少时候那种父兄般的目光。



    “王兄,如果这一生可以重来,我只希望那一天的宴会上燕飞不会死,我愿意从那一天起放弃对你的仇恨,对父王的仇恨……”他的神情已经迷离,仿佛看到了燕飞。



    萧湛头上的血一点点落下来,落在萧倾城俊毅的脸上。



    萧倾城的眸子微阖着,唇角带着一丝丝笑纹。



    他想如果他这一生可以重来,他只想回到他在摄政王府外初见柳色的那一天,那么他也会放弃所有的仇恨,对她不再存有一份利用之心,更不会再有伤害……



    ―



    阳光明媚下,微风带着微凉的寒意。



    离宫东门外,旌旗招展,锦幡迎风飞扬,身着东华服饰兵士整齐的站着,队伍的中间伫立着一辆明黄色的华丽马车。



    敞开的宫门里,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缓缓走来,他宽厚的怀抱里,躺着一个素衣裹身纤弱的女子。



    女子长长的三千青丝从他的手臂上倾泻下来,光洁的额头上却包着带血的布条,漂亮的眸子微阖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即便如此,却也丝毫掩盖不了她容颜的美丽,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线条。



    凤鸣温柔的眸子从她的脸上移开,转身久久地望着那宏伟的离宫,久久的站立着,仿佛在回忆着这里曾发生的点点滴滴。



    柳儿,你一直不肯醒来告诉我你的意愿,那我只能带着你离开了。



    因为你若醒来,你会发现这里已经再也没有你的留恋的人和物,只有那永远都磨灭不掉的血腥和痛楚,就连那个你最讨厌的姐姐都已经不再。



    是的,三天前的那天清晨,白雾笼罩了整个离宫。疯疯癫癫的柳芊芊挣脱了看守的宫人,一路跑上了离宫的城楼。



    她仍然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宫装,插满珠翠的头上,几缕发丝凌乱的披散着。她的脸上有些脏,神情迷幻,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儿,一遍又一遍。



    那些守城的侍卫过来拉她,她又打又咬着不肯离开,最后趴在城墙上失声痛哭起来。那样悲痛的哭声竟然震住了那些宫人和侍卫,让人一时不忍将她拉开。



    她手扶着城墙,血从手指间滴下来,喃喃地小声说着:“爹爹,女儿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眸子里盛满恐惧,抓住一个人的手大叫着:“爹爹,女儿只是害怕,女儿其实是被萧湛逼的。”



    那人被她疯癫的样子吓得后退,她却死抓着不肯放手,一直说:“爹爹,是女儿骗了你,从来都没有过南离的皇室,那些人都已经被杀了。”



    “爹爹,女儿错了,不是萧云害了你,不是萧倾城害了你,而是女儿害了你啊!”



    “爹爹,女儿错了,不是萧云害了你,不是萧倾城害了你,而是女儿害了你啊!”



    “爹爹,女儿错了,不是萧云害了你,不是萧倾城害了你,而是女儿害了你啊!”



    ……



    她凌厉的哭声一直弥漫在离宫的城楼上,被她抓着的那人害怕的挣扎,却因为太过用力,而将她整个身子抛了出去。



    柳芊芊的半个身子在探出城墙,却没有掉下去。她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俯视着宫门外的神情变得痴迷。



    “你怎么了?”跟着她的宫女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柳芊芊没有侧过头来看她,可是她却看到了柳芊芊唇角露出的笑意,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没等那人回神,就见柳芊芊的身子跌下了高高的城楼。



    白色的迷雾下,她身上的大红宫装变得分外妖艳。飘落的身姿如一只展翅的蝶一般,那笑容变得如此迷幻。



    当那些宫人意识到尖叫时,她的身子已经落在东门的宫外地砖上,就落在凤鸣站的位置。那血在她的身下晕染开来,鼻翼间仿佛还能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道。



    凤鸣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落在了柳色安详的脸上。



    柳儿,幸好你没有醒来。



    如果你醒来,你一定还会再为她哭泣,一定会为她难过,因为你是从来都是如此的善良。



    虽然你会常常记得那些亲人带给你的伤害,可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因为记仇。



    你只是在用一种刻骨铭心的方式想要记住她们,不给自己忘记他们的理由……



    “太子,我们该启程了。”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也落在柳色的脸上。



    “好。”凤鸣轻点着头,对怀中的柳色温柔的笑着,缓缓走了过去:“柳儿,我们回东华了。”



    他坚挺的背影消失在那辆华丽的马车里,却没有看到身后那个魁梧粗大的汉子,眼中也然泛起了湿意。



    霄还记得那一天,凤鸣将柳色带回了凌雪阁里。秦毅虽然极力保住了她的性命,却没有能力让她苏醒过来。



    凤鸣虽然表面还是跟平常一样,依然温和的笑,依然帮着墨拔除了离宫的隐患。可是霄却在夜里送药的时候,看到凤鸣在床边对着那个女子低语。那样落寞的嗓音,让人听了眼睛酸涩……



    启程的号角终于响了起来,马车随着东华的大军缓缓离开了离宫东门,缓缓穿过阳城繁华的街道,缓缓通过的城门,渐渐驶入十一月荒凉的官道。



    凤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过柳色的面容,口中也在喃喃自语。



    柳儿,你不愿醒来,是不是已经知道他遭遇了不测?



    柳儿,你不醒来,是不是因为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柳儿,你总是这样的,喜欢将他默默地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柳儿,他在你的世界里是不是依然鲜活?柳儿,你是不是每天都能与他相见?



    ……



    柳儿,你怎么能忍心这样对我……



    他突然仰起头看着车外的天空,阳光透过纱窗照在他俊美的脸上,眼中泛起晶莹的光,如水……



    -



    离国史册记



    离国初建元年,离宫内出现叛乱



    离王萧倾城其倚重堂弟洛王萧湛,与西岳王子朝晨勾结,先害东华之太子,并使毒祸患离国边境,后利用柳氏之女逼宫。



    幸,离王早有所觉,暗令其侍卫出宫搬来救兵,又得东华太子入宫相救。然洛王萧湛性狡诈,将重伤的离王带入密道。



    当晚,那座宫殿竟然离奇倒蹋了。东华太子命人挖地三尺,整整找了三天三夜,却不曾找到一具尸体。



    至此,离王萧倾城失踪成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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